南宫睿走上前,站在她面前,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空隙,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微微低头,等着夜幽的指示。
“蹲下身子。”她道。
“哦,好。”南宫睿讶异了一下,依言照做。
只是,他刚弯下腰,背上就多出一个‘异物’,致使他弯着的身体倏的僵硬。
这要是换了别的男人,软玉温香,早就飘飘然了,可南宫睿不同,他的情况和楼玉容又有些不一样。
楼玉容是怕被她吃豆腐,吃就吃吧,每次还要被嫌弃个半死。而南宫睿则是怕与女人接触。
自从发生楼花容事件,女人就成了他的禁忌,即便是再美的女人,他也从不与她们肢体接触,哪怕是无意中被碰一下都会让他胸口发闷,面色发白,甚至作呕。
而此时,南宫睿就是这种症状。
那张脸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白,全身肌肉紧绷,他很想,很想把背上的人甩出去…
“小睿睿,我是你长辈。”
背后传来的声音,分明是警告他,即便不能忍受,也不能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我有坐骑…”南宫睿一动也不敢动,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太硬,硌得慌,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怕什么?”夜幽早看出这家伙的恐女症,毋庸置疑,必定是楼花容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你这是病,得治。”言下之意,我是在给你治病。
“姑、姑奶奶,我觉得这样很好,不用……”治。话未完,肩膀被她拍了一下,耳边传来温软的声音:“放松,别绷这么紧。”
被她一说,南宫睿的身体绷的更紧了,伏在他背上的夜幽,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战栗,那是来自内心的恐惧。
“别紧张,站起来,慢慢走出去。”夜幽嗓音轻柔,隐隐之中透着几分蛊惑的安抚。
只要迈出第一步,就是好的开始。
仿佛承载了千斤重负,南宫睿的双腿像是被钉在地上,膝盖骨似有“咯吱咯吱”的摩擦声,那是太过紧张,关节打颤发出的声响。
汗水大颗大颗从额头滑落鬓角,再跌入草丛,渗入土壤,化作养分。
南宫睿闭上眼睛,咬牙克制,努力忽略背上的‘异物’,平息身体上的不适。其实他知道,归根结底,自己的问题并不是因为身体,而是内心。
这是弱点,他懂。
或许有朝一日会被对手察觉,从而拿来对付自己。他不是没想过要抑制这种不正常的反应,可一有女人靠近自己三步之内,身心都开始不受控制的排斥。
只因夜幽于他是长辈,那股排斥感没有旁人那么强烈,否则他此时怕是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
夜幽也不催促,静静等着他平息。
再睁眼时,星眸泛着坚定,或者说,视死如归。
左脚艰难的抬起,踏出,右脚抬起,踏出,两步、三步、四步…
南宫睿觉得,过程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困难,迈出第一步,后面似乎越来越有规律,脚步也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