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心如止水,但等到张慕越这么问我的时候,心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掀起了一层涟漪,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对。”
他的声音沉沉,眼神死死看着我:“陆夏,我再问你一次。”
“我要辞职,我要分手!”不,应该说,早在半个月之前,我已经被迫辞职和被分手了。
我冷笑着看着张慕越,这个我最爱的男人,却也伤我最深,我实在没有勇气面对他。我渴望的爱情,是像老爸对老妈那种十年如一日的相濡以沫,而不是张慕越的阴谋算计。我没这个心思去辩驳他所说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段恋爱,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累呢。
说完这一句后,我便转身离开了张慕越的办公室,转身时我感觉到张慕越想来抓我的手,但最后还是被我轻巧躲过。
关门的那一刻,我看着他失落的眼眸,淡淡说了一句:“再见。”
当门闭合的最后一秒,我感觉到他周身环绕的失落与伤痛,眼眸之间似乎还隐隐闪烁着泪光。
我该庆幸吗?
庆幸他对我最起码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但为什么,我的心还是会那么痛,就像被生生撕裂开放在开着小火的锅里煎一般,每一秒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之前旅游助理的面试非常成功,为了让自己不再沉浸于与张慕越的那段感情,我尽快上班,每天都将自己置身于忙碌的工作中,即使下了班之后也跟着主管一块出去应酬。
忙碌的工作日复一日,转眼间,我和张慕越分手已经过了一个月。在这一月间,先前与张慕越公司合作的上海公司被外资强势收购,高管层全盘洗牌,连带着金沙项目不了了之,张慕越的公司也不需要支付巨额的违约金,这些都是我从吹雪妞口中得知。而在这一个月间,我刻意避开了任何一处可能与张慕越相见的场所,这个城市这么大,我真的……接连一个月都不曾见过他,天天置身于忙碌的工作之中,全身心投入工作的积极态度,很快让我取得了主管的好感。
但这次上海公司高层的全部洗牌,让我对连清的处境颇为担心,我给他打了电话发了短信,但最后除了收到一条他发过来“安好勿念”的短信后,便杳无音信。
再次见到张慕越,是在一次出外的应酬间,我陪同主管与合作公司方的代表商在一家知名的餐厅一块吃饭,希望能争取到他们公司员工出外公费旅游的项目。
中途上洗手间的时候我面色红红,脸上已有几分微醺的醉意,刚在洗手间吐了一会儿,重新收拾好走出洗手间想返回包厢,就看见了站在走廊上的张慕越。
两个人,狭路相逢。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个月,我上过班出过差回过家,却真的一次都没遇见他。他,也是出来应酬的吗?他与先前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似乎身形略微削瘦了一些,带着几分憔悴的面色。
这次的相遇完全在我们的意料之外,他惊讶地看着我,张了张嘴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不等他张口,我便迅速面不改色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遗忘是一把利刃,在别人的身上插上一刀,反过来,在自己的心上也插上一刀。
我回到包厢的脚步有些慌不择路,赔笑应酬完下半场,整个人早已被灌得昏昏沉沉,主管是位年约三十的大姐姐,精明干练,对我非常照顾,见我身体不适便让我赶紧回家休息。
我拦了辆出租回家,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开始在包里掏钥匙,吹雪妞这些天出去出差,家里就剩我一个人。
我在酒醉之间迷迷糊糊从包里掏出了钥匙,电梯“叮”地一声开门,我拿着手上的钥匙朝家里走去。
我的酒量本就不好,今晚被灌得惨了,整个人喝的晕乎乎的,走路歪歪扭扭的,眼看就要撞到栏杆倒地,歪斜的身子却忽的被一个温热的身子一把搂住,猝不及防跌进了一个暖暖的怀抱。
好熟悉的感觉。
他是谁?
我强撑开醉眼抬眸,恰好撞上张慕越一双清明的眸子,正灼灼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