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的头发被柳氏拂开,露出一张脸来,面色苍白,眼神也不甚清明,虽被折磨的已然不成样子,可在场的夫人还是有人认了出来。
“是她,韩家四小姐韩清绮!”不知谁惊呼了一声。
顿时,院里一阵震惊的抽气声,而后不少夫人已小声嘀咕了起来,这韩林两家有皇上赐婚,本该是一件风光荣耀的事情,可没成想如今却出了这事,这般伤风败俗的龌龊之事,不仅丢了自家府上的名声,更是打了皇上的脸面!
怕是今日一过,不仅韩林两家会面临圣上的怒火,就连光禄寺卿府也会难脱干系了。
柳芸看着手上的人,心中的震撼和五味陈杂一时都不知该用何种表情,怎么会是韩清绮?!
那先前她“维护”的这出算什么?现在穆芷墨倒是毫发无损了,可穆家却因她那几句话把光禄寺卿府给得罪了!更让她恼恨的是,她抢着把这事往自家身上揽的愚蠢,怕是今天得来的脸面都不够这一下丢的了!
晁氏掌家多年哪会不明白这些,只觉头重脚轻,整个身子冰冷无力的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身后的嬷嬷扶了一把才勉强站稳,目光阴冷如刀的看着面前衣衫不整的三人,神情冰冷恼恨到了极点,缓了好一阵才沉声道:“先把她们扶到屋里去,今天这事定要查个清楚,我光禄寺卿府虽算不上功勋贵族,可也不能让人如此污了名声!”
几个婆子闻言便从柳芸手上接过韩清绮,接着手扶三人进了侧边一间屋子,众位夫人眼瞧着也都跟了进去。
鸿胪寺卿家的吴夫人上前轻扶晁氏,安慰道:“姐姐莫担心,我看也是他俩瞒过小厮护卫进的院子,今天府上本就忙乱,难免有顾不到的地方,再碰上这心思不正又不顾规矩的才会出了这事,可这也怪不到你们府上,相信只要明眼人都是瞧得出来。”
好些夫人闻此都点点头安慰起晁氏,就连太仆寺少卿家的周夫人都过来说了几句,这事也算她的丫鬟挑起的,此时见事情闹成这般,心里也是没底的紧。
晁氏见此面带真诚的的回了福礼,“真是感谢各位夫人的好意,这事。。。。。”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声打断了晁氏未完的话,众位夫人闻声瞧了过去,便见韩清绮惊恐的坐在榻上。
韩清绮被婆子前后这么一折腾,进屋便有些清醒了过来,茫然的瞧着一屋子人,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目光惊慌的落到自己身上,勉强遮挡住身子的衣衫,手臂上密布的青紫伤痕,待再瞧见身边不远处同样衣衫不整的两个男人时,其中一个居然还是林月良,韩清绮不堪一击,这才惊声尖叫了出来。
躺在旁边榻上的林月良被这声音激的顿时清醒了不少,睁眼瞧着满屋子面带鄙夷之色的夫人,未待反应过来便先叫了出声:“你们是谁?穆芷墨呢,穆芷墨在哪里?”
众夫人闻言不觉倒抽一口凉气,可林月良却完全未觉,顿时四下张望,瞧见了不远处榻上惊恐的韩清绮,打量了她两眼才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穆芷墨呢?”
韩清绮被林月良这两句问话顿时激起了心中的怒意,“林月良,我被穆芷墨个贱人害成这般模样,你居然还惦记着她,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韩清绮说着就要起身,却奈何浑身酸软无力,刚起身便跌在了榻上,如此两次只能双眼淬毒般的瞪着林月良,恨不得能撕裂了他才好。
屋里众位夫人耳闻两人之言倒是愈加疑惑了,晁氏压着怒气开口道:“你们说的什么,这又有穆芷墨什么事?”
“韩四小姐,你们自己做下的事,作何什么赖到我们穆家身上?就算我们只是个位卑言轻的皇商,也不能容忍你的这般污蔑之罪!”柳芸义正言辞道。
就算她此时心里万般不愿,她也得拼命的把这事给推个干净,不说这几个府穆家就得罪不起,就只此事牵连到皇上的脸面,穆家全家的脑袋就是不够赔的!
“对,我们穆家虽然府门不高,可教出的闺女,我穆氏却是敢保证的,绝不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穆老夫人早在知道是韩清绮的时候便醒了过来,此时见韩清绮把这罪归到穆家才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掷地有声的道。
“这一切都是穆芷墨害的,都是穆芷墨害的!”韩清绮对着柳芸吼道,看着众人的神色,她恨不得能晕过去了才好,不但失了身子,还被。。。。
穆芷墨,都是她算计的,既然脸都丢尽了,她穆芷墨也别想逃的了。
“我和林月良是御赐之婚,不久便要拜堂成亲,犯得着宁毁名声也要在这府里乱来吗!况且我和光禄寺卿府上也无冤无仇的,我脑袋不好使了才会选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乱来,难道就没想到怕会被人撞破?”韩清绮手指掐进肉里,不能倒下,不能晕过去,就算是死,也得把穆芷墨拉上做个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