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就像个魔术师,关着门苦思冥想总算憋出了‘一招儿’,出去表演的时候还得经得住所有人眼睛的检验。
可他是大明朝的太子,这些人明明都应该帮他的。
退一万步讲,今天就告诉了他这银子是敲诈李广的,又有什么意义?能显出他程敏政什么能耐?
朱厚照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和人家李东阳一起出名,一个是阁老,一个不是了。聪明也要用对了地方才好。
另外一边,这一声响也让外间的程敏政和梁储听到了动静,
两人对视一眼,异样的往这里看了看。
他们都想着里面应该坐着哪位同僚。
“在下程敏政,”他对着包厢遥遥拱手,“兄台若觉得刚刚在下之言有不妥之处,可出门一见,略作探讨。”
朱厚照懒得去和这个家伙浪费口舌,而且传出去后再说他一个太子和大臣当街吵了起来。这的确不成体统。
为了他可犯不上。
“张天瑞,伱出去。”他指着外间,虽压着声音但还是有些火气,“你去问问他,他觉得本宫的钱是怎么来的。你看他敢答不敢答!”
张天瑞是有些为难的,按辈分、官职,程敏政的高度他是难以望其项背的。但太子有旨,他也不敢不遵。
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把门打开。
梁储和他同在詹事府为官,自然是认识他的,“文祥兄?!你怎么在这里?”
“叔厚兄,别来无恙。”张天瑞又撇了一眼程敏政,微微行礼。
程敏政一看是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便有些不喜他刚刚‘拍’桌子的行为,“刚才程某,说及修建学宫银子来处和去处的问题,这位张大人似乎有不同意见?”
张天瑞想着,他背后到底是有太子在,也不要就怕了这个人。被程大人骂几句无所谓,回头给太子训一顿那就不值当了。
“并非有不同意见。”张天瑞拱着手,“只是觉得不重要。下官还想斗胆问一句,程大人觉得,这银子是从何处来?”
其实程敏政心里是有答案的。
东宫也不能变出银子。
考虑到近期的事件,
只能是李广那边,不然还能从哪边来?
只是这种没有证据的话,哪怕是他程敏政那也不敢多说。因为此事事关太子。
李广才死了多久?坟头还是新的呢!
张天瑞的这个问题,看似平平常常。
可程敏政话到嘴边就觉得很不对劲,随后颇为恼怒的哼了一声。
他本来是好好说话的,没想到对方给他挖个这么大的坑!如此阴险的一句话,岂是君子所为?
好在他程敏政哪怕自傲也还算是聪明的人物,换做旁的蠢一点儿的人,今儿一条小命就扔在这里了。
张天瑞则很无奈,他能有什么办法?!
只是梁储有些尴尬,“克勤,文祥兄并非那种意思。”
“随便吧。今日扫了兴便也没意思了。”程敏政也失去了和张天瑞这种不是君子的人论一论的兴趣。
道不同懒得与他为谋,所以竟拂了袖子离开了。
这样梁储也跟着告辞。
搞得张天瑞一脸懵的出去问了这句,又一脸懵得回来复命。
“公子……这,他们都走了。属下还以为会和程大人争上一番。”
“你看他倒是敢!”朱厚照有些不屑,屁话那么多,一个问题也一样噎得他不行。
只有刘瑾笑意盈盈,还是尽量捡着好话哄着说,“公子今日也算一问退是非了,奴婢佩服。”
这的确也不是虚话,毕竟跟了这么久了,不佩服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