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朋友该保持适当的距离,普通朋友在这种小事上没必要上升到隐私的高度。姜半月,我们是普通朋友吧?”
背对余奥的方向,姜半月赞赏地挑了一下眉。
赞赏他有备而来。
赞赏他在她面前有进步。
“有道理。”姜半月把扫帚往墙边一立,走向余奥。
途中,她解锁了手机。
走到他面前,一秒不早,一秒不晚,刚刚好打开微信上给他的备注,举到他眼皮底下。
余狗(君子)。
这是她给他的备注。
算下来,余狗这“昵称”有十五年的历史了。
十五年前。
姜半月九岁,余奥十二岁。余奥就读的私立学校是小学和初中九年制,他升入初一,二人的友谊也没有失去天时、地利和人和。尽管二人的家庭和学校在物质上大相径庭,但在上下学的路上,他们是平等的朋友。
姜半月会和王娴娴分享:他又拿奖了!这次是英语的奖。他吃冰棍儿都不带滴答的,嘴边可干净了,身上也可干净了!他跟我说多打羽毛球,能长个儿!
盲目。
王娴娴把姜半月对余奥的崇拜,定义为盲目崇拜。别的都好说,吃冰棍儿不滴答也值得夸?
余奥“笼络”了司机。司机替他保守了上下学路上的秘密,余智梁始终不知道余奥和王娴娴的女儿做了朋友。
大多时候,二人仍只是无声地挥挥手,笑一笑,她走她的路,他坐他的车。
偶尔,他们会交换一些礼物。
姜半月给余奥一些零食。她给的,他就觉得好吃。后来,他自己再买来吃,味道就不一样了。
余奥给姜半月一些小摆设或者小挂件,都是余智梁出差带回来的——不是给他带回来的。
余智梁对外人一向周到,出差会给保姆、司机和律师事务所上上下下小恩小惠,但不会给儿子带礼物。
过去,余奥不在乎。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他看到好看的、好玩儿的,就想送给姜半月,就像姜半月看到好吃的,就想给他留一口。
余奥屡屡将手伸进余智梁的行李箱。杂七杂八的礼物,没有一样是给余奥的。少一样,余智梁也不知道。
姜半月把余奥送的小挂件通通挂在书包上,从一个、两个,到最后,像是背着个当啷啷的圣诞树。王娴娴说她:“好不好看的另说,多沉啊!压得你更不长个儿了。”
“好看!”姜半月哪个都舍不得摘。
王娴娴心不安:“也别总收人家的东西。”
“我给他的好吃的,比这多多了。”姜半月还不会用金钱来衡量。
王娴娴只能给姜半月更多的零花钱:“给人家买好的吃。”
姜半月和余奥的友谊就这样以一种别人看不懂的方式节节高。姜半月的小伙伴们看不懂:“他虽然长得帅,但太闷了吧?”余家的司机也看不懂:“你和你这位朋友,是在以物易物吧?”
姜半月回答小伙伴们:“你们不懂。”
余奥回答司机:“你不懂。”
是是是,就你们俩懂。
有一天放学,姜半月从车窗递给余奥一块牛肉干:“给你!我们班班长的爸爸从大草原带回来的,一人两块,我吃了一块,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