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新娘走了出来。
旁人也许看不出,但陆承远一眼就发现新娘步履轻快但沉稳,不像是委屈出嫁的闺阁小姐。
他敛眉深思着,脸上还挂着笑意。
轿起,迎得新娘。
。
红烛映着窗户上贴着的喜字。
新娘端坐在新床上。
苏澄跃这个姿势坐久了总觉得不舒服,便轻轻挪了挪屁股,却被身边立着的婆子小声呵斥。
她这从小到大被娇惯的脾气能忍?当即就在盖头下做了个鬼脸,干脆微微起身再重新坐下。
——她从小就不服管教,一身反骨。
那婆子是侯夫人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派来照应的。
她知道苏澄跃不是自家小姐,对其也颇为轻慢。
苏澄跃在这方面是个人精儿,这婆子一跟她接触,她就能感受到这人的轻视。
她当然也不惯着这个老太婆,自己该干嘛干嘛。
没过一会儿,大群人涌了进来。
苏澄跃绷直了背,听到动静,心道:旁边起哄的人还不少。
略有些虚浮的脚步声向她靠近,苏澄跃看见一柄玉如意探到她的盖头下面,然后轻轻挑起。
苏澄跃抬头,望向这个病秧子。
他的脸色比前段时间路上遇到的时候差得多。
只是在喜庆艳红中给他添了些血色红润。
陆承远端来交杯酒,摆在苏澄跃面前。
苏澄跃成亲前并没有人来教导她,她也不太清楚该干什么,于是先干为敬——现在嫂子亲娘已经知道自己身份,她也替嫂子嫁了进来,自然没那么小心谨慎。
再说了,以苏澄跃的性子,每天坚持顶着妆已经是极限了,叫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她没准会暴起伤人。
于是乎众人面前就出现这样一幕——新娘子含羞带怯的拿起酒杯,干了。
虽然苏澄跃的动作设计,非常符合侯府小姐这一角色特征。
但在婚礼上,她的这个动作本身就是问题。
苏澄跃不知道大家怎么不说话了。
这要是在她自己的婚礼上,她指定要起来招呼大家一块喝酒。
嚷嚷着“谁不喝谁是孙子”的那种。
但是好歹还要顾及一下嫂子的形象,她就没吱声,只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陆承远。
陆承远勾唇,轻声道:“上杯是娘子口渴,这杯做交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