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涓涓细流的灌溉之下,她的感觉好像在复苏。
但是不行。
她是冰山,就该拥抱冰山,唯有冰冷才是她熟悉的温度。
在温暖中她会融化。
她顾不得空洞的地方一路漏着雪,一路且走且行,步履越来越快,一心只想找到冰川。
但她猛地撞入一团温柔湍流,避无可避,一经触碰就将她一整个的包围,变得炽烈如火。
从唇齿舌尖,蔓延到心脏的一点火苗。
冷柔危觉得自己在融化。
冰融成水,像是温柔的水流,细细流淌,窝在心口。
她有种在这温柔中醉去的恍惚。
这陌生的温柔勾起她心底的贪恋,一旦撕开一个口子,一下子就想要更多。
迷蒙中,冷柔危隐约看见少年近在咫尺的眉眼。
微微蹙着的眉,像墨画的两笔颜色,神色专注。
冷柔危下意识勾住他的后颈,掠夺更多。
掠夺这炽热到足以融化她的火。
桑玦的气息骤然乱了,他喉间溢出一声喘息,又被不由分说地堵住。
他长睫轻颤,抬眼看向对面那双清冷无波的凤眸,如丝般轻阖着,像是醉了的人一般,把那不顾一切的醉意也传染给了他。
他有一瞬的恍神,握在她后心的手掌发烫,心脏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很痒,很热。
他迎接着她,略显青涩地配合着她,却也将她一把按在怀中,本能地去侵略。
冷柔危翻身将桑玦压下去,她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胸膛,肆意地汲取温暖。
她攻伐,他也毫不退让,指尖插。入她流泻的长发,与她缠绕一起。
像是驯兽师与她的兽,猎豹与她毫不服输的猎物,互相征伐,却也彼此依偎。
桑玦沉浸在她身上散发出的冷香中,心中生出一波又一波他不能言明的欢喜时,冷柔危被一阵剧烈的心跳和唇齿间的血腥气带回了现实。
凉薄却柔软的唇。灼热的体温。活泼的情绪在她身上不同的经络之间雀跃来去。
冷柔危怔了怔,如梦初醒,一把推开了他。
少年蜷曲的碎发凌乱地贴在面颊,像夜色中盛放的一朵白山茶,唯有一双唇是嫣色的。
他困惑地支起半身,一双不知何时染了浅浅雾色的眼睛慢慢清透,奇怪地看着她。
冷柔危抹去唇边的血,她一言不发地站起了身,一边施了道清尘决,理着自己的衣裙和头发。
桑玦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忙碌,刚才的肆意与火热仿佛是另外一个人,是他的错觉。
好像他做错了什么,惹了她生气。
他心里忽然慌神。
桑玦站起身,“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