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承支撑着顾非夜,站起身,冷声道:“但是同时,只要不动,他便不会死”顾非夜此时已经昏睡过去,与当初江渔承的蛊毒发作时症状一样,江渔承因为有经验,所以深明顾非夜的昏迷不能超过三次他自己只昏迷过三次,如果超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看着依旧不肯绕过他们的南如月,江渔承突然笑了,道:“既然你想让我跟你回去,我便跟你回去就是了,干嘛闹得如此不愉快?”他将顾非夜撑起来,但是顾非夜的身躯太重,江渔承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顾非夜似乎还没有完全昏过去,他恍惚之间,看着江渔承,却无法做出动作,也无法说话“为什么,要逃出去”南如月咬紧牙关,面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他紧闭双目,低声、不断地问道“为什么你要逃!南疆哪里不好?为什么不留在南疆!”“为什么你与她都想逃!”“为什么”南如月突然停顿了下,有些绝望地看着江渔承“你当初没能逃出去”这样,他现在就不用面临着这样的局面他不断的回想起当初的事情,如果他的母亲逃走了,是不是他今天也会有着不一样的生活但即使后悔也晚了,江渔承看着他的表情,突然顿悟,心中只余下了惋惜南如月正在问的或许不是他,而是他的母亲只不过,南如月虽可怜,却也十分可恨,江渔承的这一点怜悯并不能让他忘记南如月准备对中原开战的想法“你啊,当初后悔过的事情,如今再次遇见,感觉如何?”南如月不回答,江渔承继续问道:“你是为什么要当南疆王的?报仇吗?”他看着南如月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既然要抓我回去,就过来帮我扶一下顾非夜,我扶不动”“你不想逃了么?”“怎么可能”江渔承无奈道:“我当然想逃,只不过我如今也逃不掉啊”南如月收起了弓,道:“既然你想逃的话,那趁着我整理伤口的期间,你最好快点,不然等会我止住了血,你就别想再逃了”他想让其逃掉的,因为他的失误,而没能逃掉如今不想让其逃掉的,却无法用尽全力让其留下“逃吧,你最好快点,如果这次你逃不掉,以后永远都不要想着逃了”江渔承听他说完,不做任何反应,直接拖着顾非夜离开南如月的表情不像是玩笑,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南如月会这么想,但是这并不重要顾非夜的身体比起江渔承的要好不少,所以他很快就醒了过来,回过头看着南如月逐渐消失的身影,借着江渔承的肩膀撑起身子,而后拉住了江渔承的手“你醒了?”“刚刚只是晕了下”顾非夜坚定地朝着离开的方向走去,问道:“为什么他会放了我们?”“或许,是因为想要补救吧”只不过不管怎么补救都晚了他们用了几个时辰的时间离开这里,没能走出南疆,便见到几个中原士兵在外等着那几人见到顾非夜后,立即迎了上来“王爷!小王爷!”江渔承没见过这几个人,但是在听到熟悉的语言后,他意识到,这次是真的逃出来了不需要再回到南疆了“过来,扶下顾非夜,他中了毒”“我没事,副将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顾非夜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昏了过去他方才的晃神间就已经是极限了,只不过想着要逃出去,所以一直强撑着才没能失去意识如今见到了自己人,一下子放松,体内的毒也一下子涌了上来江渔承感到自己肩上一重,差点被顾非夜拽倒在地将顾非夜交到他们手中后,江渔承说道:“把他带回去好好养伤”士兵立即服从安排,正想要接着去扶江渔承的时候,却发现,江渔承也倒在了地上“小王爷!”他们在南疆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逃出来了不用再去操心谁要杀死谁,又或是谁才是反贼什么的,可以安心回到中原在士兵将其扶回军营后,厉文帝匆忙赶来,询问着他们怎么样了一个是他的弟弟,一个是他的忠臣,如今竟双双昏了过去?“回皇上,属下在王爷所指示的地方一直等着小王爷与顾非夜出来,虽接到了,却也成了这副模样”那个士兵叹了口气,看着榻上并排躺着的顾非夜与江渔承厉文帝坐在江渔承身侧,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弟弟,问道:“小王爷可还说了别的什么?”士兵点头,道:“小王爷有一事,要属下务必转述给皇上听”“还不快说!”“是!小王爷说,南如月已经准备好兵马,随时会对中原开战,如果受到攻打,全力反击即可,不必多虑其他,小王爷说完这些,就彻底昏过去了”厉文帝听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他确实想过,如果南疆攻打这个驻地,大概是为了驱逐异己,而不是真的想要对中原开战毕竟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之内,南疆都与中原保持着很好的关系,如今虽有些僵了,但是南如月还是会顾及自己的子民的没想到啊,竟是他退缩了若是被他的子民听到,定然会觉得自己所追随的君主是个软弱之人厉文帝突然笑了,他拍了拍江渔承的手臂,笑了很长一段时间士兵们疑惑地看着他,不懂为什么“你去叫太医过来,替他们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完,厉文帝起身行至书桌旁,拿起纸笔开始写信既然要开战,这边的这些兵力自然是不够的“你去,把这封信交给副将,让他寄回给京城”厉文帝将信交给士兵,看着剩下的几人都开始忙起来,转而又去坐到了江渔承的身边“你是朕唯一的弟弟,可不能死在这啊,等你回去,你想要什么,朕便给你什么”厉文帝看了眼旁边的顾非夜,皱眉还想说些什么,但此时太医急忙赶了过来“皇上”“不必多客套了,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太医起身,替江渔承与顾非夜把脉,半晌过后,说道:“回皇上,小王爷并无大碍”“那就好”“只不过顾非夜的身体,似乎有些奇怪,臣方才检查了一下,发现他身上有伤”回中原“有伤?”厉文帝问道:“是什么伤?怎么造成的。”太医将顾非夜的领口掀开,道:“此处肩上有一处伤,除此之外还有不同的擦伤,只不过这处伤口与其他的不太一样,这里流的血,是黑色的。”“你是说”太医正色道:“顾非夜似乎中了毒。”此时中了毒,必然是跟南疆有关系,但是中原并没有任何记载了南疆毒物的书籍,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也知之甚少。“至于小王爷,就只是疲劳过度罢了,一直紧绷着,让他睡会就好了。”厉文帝点头,道:“务必救回顾非夜。”“是。”兜兜转转,又过了半日的时间,江渔承才辗转醒了过来,他一睁眼,便觉得自己身旁靠着一个人,转头看去,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江渔承伸手上去想要抚摸一下顾非夜,却听闻身旁传来了咳嗽声,一下子收了手,坐起身来。“醒了。”“皇兄!”江渔承正要说话,却突然觉得头痛,他捂住额头差点倒在地上,厉文帝上前扶着他,待江渔承坐下后,才接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