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华说的这些学校,在几十年之后都已经改制社招了,连校名都改了,原有的传奇神秘色彩都已不复存在。
而在七零这个年月,只要能考进这些学校,就都是部队编制,穿军装领津贴的,不但不用花家里钱,还开始算军龄挣工资了。
江筠考大学时候都是奔着出国留学去的,国内大学都不考虑。
好嘛,越看不上的,现在还越是要挖空心思,只求能考进去。
“爸,”江筠很自然的喊江永华,在心理上,她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人作为父亲,习不习惯都是一个称呼,改变不了的:“能不能在书桌前装个灯泡?这样看书会清楚些。”
江永华点头:“可以,一会儿我去找人要电线要个灯泡,回头我再想办法给你弄个台灯。”
他就怕女儿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现在江筠提什么要求他都会尽量满足。
“小筠,你要关紧窗户和门,窗帘要拉好,晚上睡觉也要尽量警醒些,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先不要开灯。”
“好,”江筠乖巧的答应:“爸,要是我妈回来让我搬回里屋跟小兰住,那我是听你的还是听她的?”
家庭妇女的控制权就只有家里这么大地方,地盘主权意识控制欲望都极其强烈,她又在张秀英的地盘上占了一间屋子,只怕张秀英会跳起来。
要想坐实独住外屋,就要让江永华给她撑腰。
江永华摘下军帽,挠挠头:“这个家,大事肯定听我的。”
在乡下,这么大的女孩子都要说婆家了,在大院里还整天在家被骂得畏畏缩缩的,跟宣传队那些朝气活泼的女孩子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他觉得大女儿这一跤,把胆子给摔大了,敢提要求了,这是好事。
张秀英回到家,果然是例行反对:“住那个屋子,又要多点一盏灯,多浪费啊!”
江永华很恼火:“哪里浪费了?女儿大了,自己一个屋子,哪儿不对了?”
“家里来人就没地方住了!”
“就你这脾气,谁还敢来咱家?谁还愿意来咱家!”
“我这脾气怎么了!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
“你为了这个家好?整天跟我吵架,骂孩子,好在哪儿,你说!”
张秀英理屈词穷,她没工作,没文化,岁数比江永华还大了三岁,两个人站在一起已经不像两口子,她就是受不了家里的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大声争辩道:“喊她吃个饭都得多走几步路。”
江永华瞪着张秀英:“哪用喊!就你这大嗓门,我还在平房把头就能听到你说话。”
张秀英气得握紧了拳头:“她摔了脑子你还惯着她!”
反了反了,这父女俩是要合伙气死她!张秀英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要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