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此刻皱眉看着项琴,心里其实还有少许的震惊。在进来之前,他还在心里提醒自己,现在还不是跟项琴摊牌的时候,要稳住,只要在项琴为难罗青青之前去解围就行,至少自己在,项琴不会太过分。可刚到门口,就听到项琴数落罗青青愚蠢懦弱,欧阳心里的火“噌”一下就上来了,想都没想就推门闯了进来,厉声质问了一句。问完之后,欧阳自己就震惊了,一向脾气最好的他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
所谓做贼心虚,如果是正常人听到欧阳那句话,可能会觉得他只是单纯地为罗青青鸣不平而已。可项琴心里有鬼,听着欧阳那句话,莫名地就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来。联想到欧阳之前没有征兆地出现在公司,再加上他这些天来态度上的细微转变,项琴立刻白了脸色,欧阳难道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问她做了什么。
欧阳看着项琴的脸色,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转脸对罗青青说:“青青,你出去一下好么?我有话跟项琴说。”
罗青青看了看欧阳,又看了项琴一眼,点点头走了出去,还帮两人带上了洗手间的门。
项琴心里发慌,努力地镇定下来,笑着问:“欧阳,什么意思?”
欧阳不动声色,一改往日的温和,面无表情地反问:“你说呢?”
项琴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尽量自然地说:“你误会了吧,我只是跟她开玩笑而已。”
“我没说这个。”欧阳摇摇头,“我问的是,你做了什么明智的事情么?”
项琴咬着嘴唇,因为欧阳特地加重的“明智”两个字,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不过还是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欧阳冷笑,“不然的话,你以为我前几天去公司只是单纯地去找我老爸吃饭么?”
项琴终于撑不下去了,面如死灰,颓然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欧阳有些意外,没想到项琴那么容易就承认了,还以为她会死撑到底,不见棺材不掉泪呢,看来让章冥去偷文件是多此一举了。
项琴惨然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你迟早会知道的,但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我把你当朋友,怎么会怀疑你?”欧阳皱眉,失望地看着项琴说:“你不该去拉拢贺澜的,就算你在我面前掩饰的很好,但你应该知道,就算只是怀疑,章冥和孙劭也会告诉我的。更何况,贺澜让人绑架绒绒的时候,我正好在场。”
“呵……”项琴摇摇头,“是我太单纯了,你们……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欧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既然知道迟早要暴露,为什么还要做?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有困难,我不会袖手旁观的,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你不懂。”项琴喃喃自语,“是我错了,我跟贺澜犯了同一个错误,我们都太高估自己了,我以为在你心中我是不一样的,其实也只是朋友而已,只是朋友……”说到最后,项琴的声音越来越低,与其说是说给欧阳听得,倒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得。
欧阳不语,沉默了一下,用平缓的语调说:“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去公司了,我爸妈那边我会跟他们说的。”说完,不等项琴在说话就转身走了出去。
项琴愣在原地,良久苦笑了一下。欧阳的意思是,过去的那些事情不追究了,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彻底断了。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太仁慈,还是太无情。
欧阳神色如常地走回台球桌边,对孙劭招招手,示意继续。
孙劭走过去往洗手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项琴低着头走出来,回到瑜伽教室,一会儿拿着一个运动包出来,径直走了出去,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孙劭拍了拍欧阳的肩膀,颇为八卦地问:“吵架了?”
欧阳轻描淡写地答:“解决了。”
孙劭张着嘴愣了半天,随即对欧阳竖大拇指,赞叹:“效率!”
欧阳白了他一眼,拿起球杆示意继续,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是效率太高,而是比想象中简单许多。
不远处的水吧,罗青青拿着乔子昔递给她的果汁,看着大门发呆,心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