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不多,一张桌椅,一个床铺,还有只衣柜,堪堪够用。
顾盼姿不由得想到刚毕业那年去大城市打拼的日子,当年她租房也是租差不多这般大的单间,里面虽只有基本的家具,却是她唯一立足之所。
她放下床铺,撸起袖子就开始打扫,擦桌拖地,扑床挂衣,一样接着一样地忙活着。
等所有的东西收拾完,已至深夜,她扶着腰气息有些喘地坐下。
余光突然瞥到桌子上端端正正摆放的牌位,也顾不得浑身乏累,便将牌位给供了起来。
原身的父亲没有什么留给原身的,除了这个牌位。
他去世前,千叮咛万嘱咐原身,一定要好好保管,切记不能丢失。
顾盼姿点燃一支香,看着排位上的“顾隐生”三个字,语气郑重道:“我乃是后世灵魂,既然占了你女儿的身躯,就必定会好好活下去,该敬的孝道一点都不会少,逢年过节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必定给您上一炷香。”
说着,她跪了下去:“父亲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话说回来,父亲可真心疼她,临终前给自己刻了排位,并且将后事交代得清清楚楚,把家里的银子都全部交到她手里,还将摆字画的摊子也留给了她。
只可惜原身不会经营,父亲留下的银子经过一场丧事后,很快就用完,又因羞赧势弱,字画摊愣是没能摆起来,还差点被西街的恶霸给抢去做妾。
后来也是逼不得已就匆匆把自己嫁了,嫁的是隔壁的张家,好歹做了近十年的邻居,也算是知根知底,想着张家会是她此后终身的倚靠。
却不想世事无常,那张生竟没能挺过新婚夜。
她轻叹一声,这世道女子艰难,即便是如父亲这般计之深远,奈何世间不可控的事情如此之多,愣是将原身这种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逼到死境。
顾盼姿拜完就撑不住地打了声哈欠,眼皮打架地上了床。
*
翌日,玲珑还未上职,就被人一把叫住:“玲珑姑娘!”
玲珑寻声看去,待看到来人,俏脸就沉了下去,有些不耐烦地开口:“你怎么这个时候叫我,被别人瞧见可怎么好?”
春来讨好地嘿嘿一笑:“玲珑,我们早有婚约,即便被人看见又如何?”
听到婚约二字,玲珑眼中划过厌恶之色,她娘死前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把她托付给了王爷,做的最错的便是私自定下她的终生。
春来不过是马厩喂马的,如何能与她相配?但她却又不能立马摆脱了他,毕竟她这些年做的事,力不能及的事都是春来沾手的。
如果没有春来,她这位置恐怕也不能坐稳。
玲珑语气更加不耐:“我的婚事,自然是由王爷做主,你以后还是说这般话,免得教人误会。”
春来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玲珑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愿嫁与我了?”
玲珑斜他一眼:“我什么时候答允嫁你了?你只是喂马的小厮,如何与我相配?
她就差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几个字说出口,不过她忍住了,毕竟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
春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拉至无人处,声音低沉道:“玲珑,我知你心思大,不过你也休想轻易摆脱了我,若是不肯嫁给我,我就把你这些年做的事全部都捅出去,我看到时王爷还留你不得?”
玲珑见他如此说,便知他这是在狗急跳墙的边缘,眼珠子一转道:“你尽管去捅啊,那些事你也没少沾手,我有母亲的庇护,即便王爷再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