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珉从娄长风手里拿过护心,三两下套在娄长风身上,“别着凉了。”
娄长风身体弱,晚上风大,着凉了就不好了。
都这个时候了,秦珉居然还能惦记着老婆大人的身体健康,他都要为自己点个赞。
娄长风:“……”
暧昧、羞怯的气氛好像一下子就没有了,难道又是他的错觉吗?
“合身吗?”秦珉出声。
娄长风抬起胳膊,转了一圈,点点头,“很合适。”
就像是事先量好了一样。
“合适就穿着。”
秦珉扔下一句话,就起身出去了。
再待下去他怕他忍不住干点什么。
一夜好眠,娄长风穿着暖融融的护心,睡了个好觉,好像进入了一个美丽的梦境。
春柳如烟,长堤两侧全是游人,马上一个少年胸前戴红花,头上的金鸡翅随着马蹄奔跑而上下颠簸。
两侧的高楼上挤满了女子,手帕、香囊、鲜花好似雨点一样飘落在他头上,高楼上嘈杂的议论声夹杂着“十五岁”“探花郎”“好俊秀的少年”“娄太傅的小公子”,全是对他的夸赞。
但少年的马蹄疾驰如电,没有丝毫的停留,直到那座三进三出的院子前,少年驻马。
马儿打了个响鼻,停在石狮子门口嘿咻嘿咻地踹气,少年下马,踏着一阶一阶的青石砖,头上是敕造楠木匾,红底金字写着娄府。
娄长风知道他又梦到那个府邸了,那个早已经不复存在的府邸。那块匾因为先帝亲笔写的匾,官兵不敢砸。
他的父亲,一生忠正为民的娄太傅就在那块匾下被官兵压着,宣旨的太监拿着圣旨,趾高气扬地俯视着地上跪着的娄太傅。
太监拿着圣旨,宣读着娄太傅“冒犯天颜”“不敬陛下”的大罪,最后例行公事地问一句:“你可认罪吗?”
娄太傅被压在青石砖上,也脊背笔挺,指着匾额发誓,“先帝在上,我一生为君为民,何罪之有?”
街上看热闹的百姓也随着娄太傅的话议论纷纷。
太监恼羞成怒,“敢不认罪,给杂家打!”
官兵一拥而上,腰刀、拳头如雨点一样砸在娄长风的脊梁上。
“你可认罪?”
“我何罪之有?”
如此再三,直到娄太傅倒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那块鲜红的匾额上也溅上了娄太傅的血,模糊了“娄府”二字。
太监哼了一声,“抄家!”
一声令下,官兵如狼似虎进入娄家,大门口只剩下娄太傅冰冷的尸体和御赐的金匾。
“长风,长风,醒醒。”
娄长风大汗淋漓地睁开眼睛,似梦似醒地唤了声,“秦哥。”
“做噩梦了?”
娄长风不知道该怎么说,本来该是美梦的,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美梦彻底变成了噩梦。
秦珉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别怕。”
娄长风长舒一口气,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怕吗?
一个梦在从京城到建州的路上,他做了成百上千回,噩梦也变成白水一样平淡无味了。比起已经发生的事情,未知的命运更令他害怕。
如果不是节度使暗中照拂,他的母亲可能彻底沦为营妓。他知道他的母亲撑着一口气到建州是放下不下他,不然,他的母亲早就随着父亲一起去了。
如果没有秦珉的照顾,娄长风可能在伙房里还是受人排挤,被人视作无物,伙房里瞧不起他的不止牛三一个。
“秦哥,谢谢你。”
秦珉收起帕子,“一声哥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