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拿起银票数了数,脸上才露出一点笑意,“节度使盛情难却,那杂家就却之不恭了。”将银票悉数塞进怀里。
林易武引着陈公公从军营一路回到建州城,“公公如若不弃,还请到寒舍歇息片刻。”
陈公公从京城赶到建州,风尘仆仆,早就累了,如今拿了银子,也不再拿乔,随着林易武到了布置干净的客房。
陈公公打量了一下客房的摆设,皱起眉头,林易武忙道:“寒舍简陋,委屈公公了。”
陈公公也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嫌弃地抖了抖袖子,“杂家还是随节度使去主卧看看吧。”
林易武脸色一僵,常言道客随主便,就是有一两分嫌弃,面上也要遮掩过去,现在一个宦官刚来建州就要住他的房间,简直无法无天!
林易武强忍下一口气,换上笑脸,“自当如此,自当如此。”
陈公公到了主卧,眼神里满是“节度使就住这么破的地方”的震惊,气得林易武差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公公先做休息,我去安顿一下家小,也好随着公公启程。”
陈公公挥了挥手,就当作知道了。
林易武退出房间,舒了口气,再待下去他多年的涵养怕是要破功了。
林易武叮嘱下人照顾好公公,就转身来到书房,结果屁股都坐热,就听管家急匆匆地来找他,说陈公公又要这要那,有些别说建州冬日里没有,他们连听都没听过,都是御赐贡品他们哪里去弄?
林易武狠狠拍了下桌子,“出去。”
管家吓了一跳,不敢多言,弯着腰退了出去,吩咐下人尽力去弄,弄不来……弄不来再说。
林易武揉了揉眉心,压下眉眼间的怒火,堂堂一方节度使,竟然要受一个腌臜东西的气,简直岂有此理!
很快,林易武帐下的谋士匆匆来到书房,听说皇帝召节度使入京的事情,连连劝:“节度使万万不可入京!”
“皇帝此举名为贺寿,实则节度使一旦入京,岂不是把旦夕祸福都交予他人之手?”
“节度使不如称病。”
林易武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为难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接下来又该如何?”
谋士提笔在纸上写下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静观其变。
于是夜里,林易武就旧伤发作,适时“病了”。
陈公公来瞧,林易武都让底下人以“节度使病中不宜见人”挡了回去。
但陈公公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性子,“节度使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难不成是不愿意给太后娘娘贺寿吗?”
这顶大帽子自然谁也不能背,管家一脸为难地道:“节度使征战多年,昨日受了风寒,暗伤发作,起不来床了。”
“节度使这病是经年旧疾,冬日里发作是常有的事。”
陈公公甩了甩手中的拂尘:“杂家皇命在身,总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