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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页(第1页)

裴铎坐在后座上,胳膊搭在车窗上,由着晚风吹进来,笑着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聊天。还有一小半的思绪分给了别处。他漫不经心地?想——那天盛笳吞吞吐吐地?是想跟自己?说?什么呢?高中时候的事么。她?如果要讲,他觉得自己?不会拒绝。夜很静,距离机场愈近,规律的每隔几分钟,他们的头顶会呼啸过一架飞机。司机吹着不成调的小曲。在绕过最后一个弯道时,眼前的光线忽然变得刺眼。紧接杀来的是强烈的鸣笛声?波。陡然出现的光像是一跟粗绳,把他拽回现实。裴铎侧目,往前看,眯起?眼睛。反光,几乎看不清。对面飞冲来一辆摆动着的车,速度极快,方向难以预测。他太阳穴一刺痛,迅速提醒前排司机,“小心!”司机已经反应过来,惊呼咒骂着,踩下刹车,往另一侧打方向盘。有些年份的汽车晃悠着,轮胎摩擦着地?面的声?音像是刀子,裴铎抓住头顶的扶手,车头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他忽然感觉眼前天翻地?覆。对戒盛笳从睡梦中惊醒。她惊呼着坐起来,额头上满是汗水,大口喘着气,拿起枕边的手机。不过才凌晨四点多。她最近睡得都不太安稳,侧身着躺回去,慢慢地抚摸肚子。晚上睡前,小腹和腰有些疼,她慌乱地等待了一会?儿,似乎又?觉得只是自己紧张过度的幻觉。静静的夜,盛笳想起另一国度的裴铎,忽然感到冰凉的孤独。她现在做了母亲,也时常会?想象,董韵怀着自己时是什么模样。盛笳也怨恨过母亲,怨她为什么要做个偏心的妈妈,可她也总是心软,她会?站在妈妈的立场安慰自己,当?年自己的出现影响了董韵事业的进一步上升,原本?定?好的外派留学?机会?被另一名男同事抢走。她年轻时是个很有冲劲儿的女人,对事业极有理?想,从?小好胜,是家里唯一一个上了大学?的孩子,然而三年内的两次怀孕生育和坐月子让她身体不如之?前,职场上遭到了更多的隐形打压,她时常觉得力不从?心,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两个孩子。她回想着从?爸爸和姥姥那里听来的关于董韵的故事,预订了最早一趟回朔城的航班。盛笳尝试着与董韵和解,也与自己和解。她问自己,对孩子是否会?有强烈的控制欲,生怕她没有长成自己预想的样子。盛笳过了安检,捏着身份证,盯着窗外向天空奔去的飞机,她想,她的孩子是自由的,不论如何?,她绝不会?束缚她,将她和别人比较。到家时,董韵和盛越齐正在准备晚饭。见她推门进来,很惊讶,“你怎么回来了?”“嗯。”盛笳拖着自己简便?的小箱子,“回来拿东西,顺便?待两天。”“就?你一个人?裴铎呢?”“他在国外开会?。”“吃饭了吗?”盛越齐问。盛笳摇摇头。董韵站在冰箱门口,看了她一眼,将冷冻室里的虾找出来。坐在餐桌上,不可避免地提起与未来规划有关的话题。董韵直接问:“开始申请博士了吗?”盛笳看着盘中最后?剩下的两个白灼虾,分别放进父母的碗中,然后?忽然问:“妈,你还记得这是我和我姐小时候最爱吃的吗?”董韵听她突然提起盛语,脸色变了变,低声道:“记得。”“那你记得我们都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为最后?一个虾打架的事儿吗?”董韵一愣。亲姐妹儿时拌嘴打架也不是怪事,可盛语脾性随了母亲,争强好胜,哪怕是一个虾,只?要她想要,也不可能让给幼小的妹妹。两人哭喊着吵起来,趁着姐姐告状的功夫,盛笳小机灵鬼似的抓起那虾就?往嘴里塞。盛语大怒,抄起手边的玻璃杯就?往妹妹额头砸去。盛笳的脑袋上缝了两针,父母将姐姐训斥了一番,她哭得嗓子发不出声,躺在病床上,想让妈妈进来抱抱自己,她悄悄跳下床,却听到父母在谈论姐姐的性格。董韵的心思复杂许多,她对丈夫低声道:“小语确实做错了,但说实在的,也像我,我小时候打架也没人打得过我,以后?不吃亏。”那时候,三岁多的盛笳还记得母亲语气中的隐隐骄傲,直到今天竟然也没忘记。她放下筷子,笑了笑,冷静地说:“妈,我不读博了。”“……你说什么?”董韵的声音立刻变得尖利,盛越齐扯了扯她的胳膊。她看着盛笳,眼中充满着郁郁愤懑,随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让盛笳想起高中时,她也总也这样叹气,很累,似乎养育自己让她耗费了太多心神。自己不像她,更没有按照她期待的模样成长。董韵如今已经?五十多岁了,细看,脸上开始长斑,眼皮松弛,微微耷拉下来,年轻时精神奕奕的拼搏劲儿已经?随着盛语的死埋在了地下。“盛笳,你告诉我,现在的医学?生不读博能在燕城那样的地方有什么出路?你根本?去不了好医院!我说过,学?医是需要终身学?习的,你都多大了,还需要我跟你讲这么简单的道理??”盛笳在桌下护着自己的小腹。听到董韵继续说:“再过几个月,你就?二十六岁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讲道理?,读博,是你选择了这条路之?后?必须要吃的苦,如果这个苦你都吃不了,那你人生以后?遇到的每一个困难你都会?退缩!我同事刘姐的儿子当?年也说不爱学?习,可是现在呢,人家马上要去博士后?流动站了!你再看看你,什么时候能让我挺起脊梁在同事面前吹嘘我的女儿,什么时候能不让我操心!”她“啪”地将筷子摔到碗上,起身负气进了卧室。盛笳似乎早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她平静地看向盛越齐。“你妈就?是这个脾气,她也是为你好。你回来,她也挺高兴的,平时我俩在家就?吃一个菜,今天马上加了餐,一素一荤一汤。笳笳啊,当?医生嘛,有社会?地位,但苦也是苦一辈子,既然选了这条路,得走完啊。”盛笳抬起眼,看向自己多年来都沉默寡言的父亲,一字一顿地道:“爸,学?医这条路,不是我自己选的。”那个晚上,她再次住进了酒店。办理?好入住后?,腹痛严重了一些,盛笳灌进了一大杯热水,缩在了沙发上。车翻了,现场看着惨重。万幸,司机反应及时,两车并?未相撞,他们的车撞在旁侧的树干,而且裴铎并?未坐在副驾驶,安全气囊又?保护了他,送到医院检查完全身后?,他只?是右手臂擦伤,司机稍微严重些,下巴缝了两针,而对面车上的驾驶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现在还躺在手术室里。裴铎作为证人前往警局做了笔录,一切结束,已经?两天后?。虽然只?是小伤,但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因冲击力在车里翻了个面儿,幸免于难,那算缘分,他和那司机出去喝了一杯。裴铎微醉,想起昨日?护士说幸好他没有被蹦出的玻璃刺入大动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晚,当?车被掀翻的瞬间?,他感受到死亡很近,在天旋地转时听着前排司机呼救声时,他想到了亲人……还有盛笳。抬头,月光盈盈,沉默着,静静地注视着他。有人在等着他回家。一场车祸,让裴铎产生了一种重重拿起又?轻轻放下的侥幸,似乎有神在指引,轻易不夺走他的性命,让他揣着好运,重新看待生命中的珍贵。他想起平时盛笳敲三下木头的虔诚模样,不由弯着唇角,心想果然近朱者赤,自己也变得神神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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