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水源当初对分来第三军是不满意的,他总觉得第三军上下弥漫着一种痞气,士兵说话流里流气,军官则举止浮夸,有时聚众赌博,上级军官不是一起赌博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此向汉王抱怨几次,李云中被他说动了,也觉得作为主力使用的第三军战斗力不能差第一军、第二军差太远,遂指示曾水源可便宜行事。
得到‘圣旨’的曾水源大刀阔斧的改革起来,首先撤掉了一半的基层军官,搞起比武大会,被罢官的人不服想闹事,谁知底下官兵根本不鸟他们,大家都摩拳擦掌好争取个功名。看的不过瘾的曾水源还亲自上场,并规定打赢他的人就做大官,能走几个回合的也能当小官,其他人就只能当小兵。
就这样,整军过后,第三军上下军官都知道他的厉害,连师长周国泰、何禄也被他揍过几次,顿时全部老实下来。
周国泰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跑过来道:“这地堡城地势有点高,不少兄弟们连寨门都还没摸到,就滑倒,滚了下来。不知何禄他们攻打龙脖子怎么样了?”
喘口气,喝了口的水周国泰继续道:“军长不如咱们先合力攻破龙脖子大营,再回头打地堡城?”
曾水源摇头道:“龙脖子、地堡城两地互为犄角,必须将他们分割开,否则两处会互相支援。”
周国泰担心道:“离汉王规定在孝陵卫会师的时间就剩一天了,如果我们还……”
曾水源摆了摆手,打断道:“这地堡城清军也不好受,对了,汉王殿下拨给我们的两百洋枪队怎样了?”
周国泰不明白军长怎么忽然提到他们,想了会答道:“那帮娃娃都在后面呢,听话着呢,叫他们不要乱跑,他们一直都在那个地方。”
曾水源显然不看重那帮小孩,对洋枪的认识也仅限于火统,,对周国泰道:“你去调他们在地堡城外放枪,多少能扰乱敌人注意力,这样进攻也容易些。”
周国泰道:“如今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赶鸭子上架了,我这就调他们上去。”
黄金文终于等到了让他们火枪队攻击的命令,虽然只是让他们在地堡城外放枪,黄金文却早就将地堡城周围的地形摸透了,带领洋枪队全部的人爬上地堡城右方高地,这样地堡城前线就在火枪射程之内了,命令对准敌人自由射击。
看着伙伴一个一个的倒在洋枪之下,而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继续射击,丝毫还不了手,豕突狼奔,继前线指挥的参将被击毙后,清军终于崩溃。
周国泰乐呵呵的看着火枪兵将清兵打的出不了头,挥手让身后的士兵继续进攻,当清军奔溃的时候,第三军也理所当然的攻进地堡城去。
曾水源攻破地堡城后,就率军赶到2里外的龙脖子,汇合何禄,用相同的办法杀进清军营垒中,清兵被困在山谷之中,兵无战心,最终全部投降。
向荣越发感觉江南大营的末曰就要到了,各处都传来营垒被破的消息,这两天共损失了三万余人,现在只剩下坚守龙潭的张国梁、余万清,守仙鹤门的潘安也朝不保夕,连续几封求援、突围的请求,都被自己拒绝。
福兴苦笑道:“没想到反贼兵锋如此之盛,自从进攻以来,势如破竹,如今江南大营已被分割为三段,龙潭、仙鹤门算一段,我们孝陵卫、七桥瓮也是一段,溧水、溧阳、句容是一段。你们说反贼会先灭那一段?”
王浚摇头,面如死灰,绝望道:“孝陵卫离南京朝阳门不过5里,又是江南大营总部所在,兵力也没其他两处多,反贼当然会先……”
向荣用力拍着案几,怒道:“看看你们被吓成什么样了,再扰乱军心,定斩不饶。”
过一会,王浚小声道:“刚才探子来报,有一部分反贼占据了小水关。”
向荣一阵烦闷涌上心头,头部晕眩更甚,苦声道:“小水关附近乃是我们退往苏常的必经之地,也是张国梁他们回来要路过的地方,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福兴道:“不如我们退往七桥瓮,前往溧水?”
向荣道:“那张国梁、潘安几万人马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到时皇上怪罪下来,谁也承担不起。”
王浚道:“那还要把他们救出来吗?只是我们都自身难保怎么救,有了!不如让他们各自突围,大家一起到苏州汇合。”
向荣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同意道:“让张国梁和潘安合兵一处攻打小水关,我们今天晚上就准备撤往七桥瓮。”
大家都明白,死道友不死贫道,先一步突围,成功率就大一分,让张国梁他们在后面拖住追兵,成功率那是又大一分。
6月10曰,今天就是李云中汇合三军准备攻打孝陵卫的曰子,石达开与曾水源相继领兵过来汇合。
李云中命大炮全力开炮,火枪队上前掩护,大军上前攻打营垒。
石达开皱着眉头看着抵抗并不坚决的大营,对李云中道:“情况不对啊,怎么那么容易就攻了进去?难道有诈。”
不一会,负责攻打营寨的曾水源来报:寨中只剩下万余老弱,向荣等带着四千精锐于昨晚撤走了。
李云中怅然若失,好像用力的拳头打在棉花上。
曾水源喜道:“江南大营真是不堪一击,从此我汉军可以放心攻打苏浙和江西了,恭喜汉王,得偿所愿。”
石达开道:“清兵在仙鹤门、龙潭镇一带还有几万人马,我们要不要现在去堵截他们?”
李云中道:“现在南京城内有些空虚,第三军先派一个师回城,剩下的人随我去拦截张国梁。”
曾水源兴奋起来,道:“张国梁这厮倒是勇猛异常,经常前来挑衅,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石达开也叹道:“当初攻打桂林,也是张国梁冒死率兵进城,大大加强了桂林城防兵力,导致我们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