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解释我为什么发呆。我以前,只是把陈雨当做一个比我稍微小一点的同辈,由于刚接触的时候两个人并不是太合拍,再加上职业的关系,我几乎从来没有把她当女人看。谁知道就是这么个相处时间不算太短的人,竟然这么有料,这着实是我看走眼了。刚才我目光注视的地方非常的政治不正确,再加上被陈雨这么一喊,目光自然而然下意识往下移。这一移,立刻就看到一条被长裙包裹着的,修长匀称的腿,好家伙,当真是又长又好看,这才像个痴汉一样下意识脱口而出,真的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陈雨脸色一红,笑得灿烂无比:“呦,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直白人。”好家伙,转性了?这要换了以前,陈雨不说多生气,必然暴跳而起,用南京话把我里里外外埋汰一顿,最后再甩我俩大白眼珠子。我老脸一红,咳嗽了一下,道:“好看就是好看,夸夸也是应该的。”话一出口,气氛尴尬到陈雨也不敢说话了,我都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光,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好在这时,忽然有一个气质高雅,和陈雨长得有几分相像的中年女人走到了桌前,道:“小雨,你在这儿呢,这位是?”陈雨连忙起身,道:“妈,这是我朋友,蒋弘騩。”说着,踢了一脚我的椅子,道:“快打招呼,别那么木。”我也连忙起身,恭恭敬敬道:“伯母好,我叫蒋弘騩,幸会幸会。”陈雨妈妈很温柔的对我点了点头,对我道:“我们家小雨啊,从小被惯坏了,脾气不太好,跟她做朋友一定很辛苦吧?”话音刚落,陈雨就叫了起来:“妈,你说什么呢,我哪有脾气不好,蒋弘騩,快给我证明!”虽然我很不想给陈雨证明,但是人家妈妈这是自谦,我要是顺着她妈妈的话往下说,那才是真的丢人丢大发了。于是,我一脸诚恳道:“没有啊伯母,陈雨很好的,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古道心肠……”“停停停,蒋弘騩,你夸我一句温柔会死啊?”陈雨不乐意了,上来就要揪我耳朵,被我侧身躲开了。陈雨妈妈笑了笑,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问道:“不知道小蒋现在在哪里高就啊?”陈雨抢先不屑道:“高就?他就自己开了个小店,成天不在店里守着,到处帮人抓鬼打妖怪。”“抓鬼打妖怪?”这一下,陈雨妈妈有些疑惑了。我连忙解释道:“就是稍微懂点玄学,帮人解决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儿,上不了台面的。”“哦?你还懂玄学?”听我这么一说,陈雨妈妈顿时豁然开朗,又对着我上下打量一番,眼神中的光愈发明亮了起来,一连说了三声好。“我们家小雨啊,以后就有劳你多照顾了。”这是一句很平常的客套话,我只需简单应承下来便好,谁知道陈雨羞红了脸,声若蚊蝇:“说什么呢妈,谁要他照顾了……”喂喂喂,我承认刚才垂涎你的美色是我的不对,可我都没往那方面想啊喂……我点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还请伯母放心。”“嗯,我就是看看小雨哪儿去了,你们慢慢聊。”说着,陈雨妈妈便转身进入了人群。我顿时感觉压力全消,瘫坐在椅子上,顺口道:“陈雨,你妈还挺漂亮。”“陈雨?”好半天没听见回应,我疑惑地转过头,却看到陈雨正一脸严肃的打量着我,过了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认认真真道:“你还别说,穿上这一身还挺人模狗样的。”“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我还没唱完,忽然又有两个西装笔挺,高大威武的中年人来到了我的面前,对我道:“你好,请问是蒋弘騩吗?”“老爷有请。”我疑惑地看了看陈雨,试探性的问道:“你老头子的人?”这个时候天知道我多么希望陈雨点头。只可惜,陈雨也是一脸疑惑地摇头道:“不是啊,这俩人我都不认识。”其中一个中年人见到了陈雨,恭恭敬敬道:“陈小姐,请允许我代表我家老爷向您家父问安。”“家父尚安。”陈雨一拍我的肩膀,道:“你不是说你只是薛成玲同学么,薛伯伯找你干嘛,去吧,回来告诉我都找你聊了啥?”哎……我起身对两个中年人道:“有劳带路。”两个人带着我坐电梯直上三楼(她们家那个时候就有电梯我靠),一直走到一个偏僻的房间,敲了敲门道:“老爷,人带过来了。”“知道了,下去吧。”声音威严,中气十足,气场强大。两名中年人对我示意,便离开了,我站在门口,看着那古铜色的木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是早两年,我还在上学那会儿,即便看到薛成玲家这么豪华气派,我也不带怂的,当时要是过来的话,指定推开门就进去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可是毕业后,我也是结结实实挨了社会的毒打,法庭上原告哭晕的样子,我师傅敲了一笔又一笔钱的嘴脸,成了这几年来我挥之不去的噩梦。经历了这么多,现在终于站到了这个门前,只要推开门,我就能和当初那个连面都不需要露,能把我搞得半死的人,面对面,一对一的交流。可是这个节骨眼上,我却不想进去了。不是害怕,也不是胆怯,更不是畏惧,而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当初是我失败了,而且败得很彻底。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成了过眼云烟,不重要了。我有了沈玹柔,有了常香玉,有了殷洪春,有了陈雨,薛十四,洪大师。有了师承,有了道门,有一个真心教我的师父,有自己的小店,有了让生活变精彩的欲望。以往的一切,好像对我来说,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了。“哼,当初有胆量跟我女儿在一起,现在没胆量进门了是吗?”喜欢木匠家中无凳坐()木匠家中无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