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雨又有些恼了:“我又没什么正经事,不过是看个书消遣罢了,能有什么事?现在有伤的是你,你还想着照顾我?”
顾清夜道:“你我都是伤者,我挨了十鞭,你挨了三十板子,半斤八两。”
“你怎么知道我挨了三十板子,不是二十或四十?”萧疏雨瞪大眼睛。
顾清夜嘴角噙着一缕微妙的笑容,轻声道:“我从你的伤势瞧出来的。”
傻蛋适时地发出“咭”的一声,像是配合他家主人笑似的。
萧疏雨作势要抽它,傻蛋扑闪着翅膀躲避。萧疏雨气不平,可转念一想,又笑了,向顾清夜挑了挑半边眉毛:“看来你经验很丰富哦,没少挨揍吧?”
顾清夜倒是坦然:“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是难兄难弟。”
萧疏雨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怎么顾清夜“你”来“我”去地说了几句,自己都没去纠正他?何况人家又说“难兄难弟”了,好像两人的关系又变回了从前。
他苦笑,原来自己终究是心软的。
顾清夜眸子中尽是清浅的笑意,像春溪水中折射出点点阳光似的。
萧疏雨摇了摇头,大步往前走了。
回到来吟阁,顾清夜坐下来,裁了张巴掌大小的纸,磨墨作画,略一思索,将一面之缘的穆晗勾勒在纸上,寥寥几笔,惟妙惟肖。
然后在旁边附上一句话:“穆晗,疑曾发配,查。”
将纸卷成小卷,塞进一个铜管,绑在傻蛋脚上,附耳道:“竹铺乌巣,记得么?机灵着点,别被人发现。”
傻蛋倏然飞起,像一道绿色的闪电,眨眼消失了。
乌巣,乌夜台在虞国各大城市安插的据点,传递乌夜台的命令或者重大消息。
傻蛋绝不仅仅是一只聪明的鹦鹉,它还起到信使的作用。一般人只会将鹦鹉当成宠物,所以,这特殊的信使经过训练后,反而比信鸽用得趁手,避免了很多被射落的风险。
顾清夜休息了会儿,终究忍不住去书房找萧疏雨。就在这时,他看见一名下人带着一位身穿翠绿色衣衫、纱帽遮脸的女子来到萧疏雨的院子。
那女子虽然遮住头脸,可身材窈窕,宛如弱柳拂风一般,极富韵致。顾清夜看着,觉得此人似曾相识。
那女子也瞧见了他,叫道:“顾公子。”
顾清夜记得这声音,他听过她美妙的歌声,她是引凤楼的豆蔻。
那仆人道:“这位姑娘要找七少爷,他在么?”
顾清夜道:“我来领她去吧。”
仆人走了。顾清夜道:“豆蔻姑娘,七少在书房,我带你去吧。”他心中疑惑,这姑娘上午才与萧疏雨见过,这会儿过来会有什么事,可他没问。这是萧疏雨与豆蔻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