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敬文的电话也响了,似乎是值班医生打过来的:&ldo;叶医生,您主管的两个病人突然猝死,请您马上过来医院一趟,病人家属报了案,警方已经过来调查了。&rdo;
叶敬文脸色一沉:&ldo;好。我这就过去。&rdo;
&ldo;怎么回事?&rdo;林微也跟着站了起来。
&ldo;医院出了点小事,我过去看看。&rdo;
林微拉住他,严肃道:&ldo;你说实话,到底怎么了?&rdo;
叶敬文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在林微执着的对视下开口:&ldo;两个由我主管的病人猝死,警察在医院,我必须现在过去解释。&rdo;
&ldo;猝死?&rdo;林微拉住他袖子的手紧了紧,&ldo;如果被判为医疗事故,你可能要坐牢的。&rdo;
叶敬文回握住他,笑道:&ldo;如果我现在不过去,那么警察会找上门来呢。&rdo;微微一顿,&ldo;你帮我联系萧凡,这次可能要拜托他替我打这场官司。&rdo;回过头来,深深看了他一眼,&ldo;放心,我会保重自己。因为我知道,你会等我回来。&rdo;
林微给了他一个拥抱,好像在给爱人勇气和承诺一般,紧紧的,用力的拥抱。
然后在他怀中抬起头来,笑着说:&ldo;我等你回来,叶敬文。&rdo;
送走叶敬文后,林微马上拨了萧凡的电话,把情况跟他简单说了说。虽然此时已近深夜,萧凡却义不容辞的答应了:&ldo;我现在就过去医院,要是叶敬文真被告上法庭,我定会尽全力为他辩护。你放心。&rdo;
&ldo;谢谢你。&rdo;
&ldo;都是老朋友,不必跟我客气。&rdo;萧凡的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的,却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略带了些暖意。
林微挂上电话,见叶敬希和叶敬辉的脸色依旧难看,心中不禁一阵酸涩。
‐‐这场恶战,把他们兄弟三个都连累了进去,虽然平时叶家三兄弟关系不是很好,可患难见真情,如今才看得出他们对彼此有多么的在乎。
可是,谢家的人对他们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可以轻易化解吗?
片刻后,门铃响了。
叶敬辉起身开门,居然是有人来送了邮件包裹。
&ldo;请问是叶敬辉先生吗?&rdo;
&ldo;是。&rdo;
&ldo;这是有位姓谢的先生,给您的生日礼物。&rdo;
&ldo;谢谢。&rdo;
叶敬辉把包装撕开,露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放在桌上刚要拆,文惜慧却突然道:&ldo;不要拆。&rdo;
叶敬辉的手顿了一顿,抬头笑道:&ldo;没关系,他们还不至于寄炸弹过来。刀子、血书之类恐吓人的东西,我见多了。&rdo;
盒子打开,是一层灰,上面放了一张纸,用红色的笔写着行小字。
&ldo;司明的骨灰,这一定是你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谢家四兄妹,敬上&rdo;
&ldo;真是神经病。&rdo;叶敬辉想扔掉那个盒子,却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抖个不停,甚至连盒子都抓不稳,&ldo;司明他不可能这么容易死。我知道,他一定还活着。&rdo;虽然声音极力保持着平静,手指却还是被攥得发白。
谁又能确定司明现在情况如何?遇到那些因为仇恨而丧心病狂,心里只想着报复的人,他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从来没有过那么痛苦的时候,好像自己胸口压了一块沉重的巨石,好像血液里融进了玻璃碎片,好像心尖被一双手拧起来不停的扭转。每一次呼吸都像割破喉咙一样的痛。
‐‐这一切,居然如此可笑。
在他第一次给父亲买了礼物的时候,父亲死了。
在他终于明白自己早已深深爱上司明的时候,却收到了那个人的骨灰。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想要好好去爱一个人,却失去了他的消息。
每一次,都迟了一步。迟了一步,便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