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剑门大门内里?已经被魔气侵蚀而空,摇摇欲坠,但无?人发现。……魔族是在一个?万籁俱寂的夜晚攻破一剑门的。那时有弟子在夜巡、有弟子在调息、有弟子在修养。而在一刻钟后,所有的平静都将被打破。如高山般屹立在一剑门修士面前,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大门轰然倒塌,随之而来的便是漫天?的嘶吼,尖叫和怪啸。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如灯笼般点亮了这个?夜晚,满天?红、满天?血,那是一剑门修士永远也不想回忆起来的噩梦。晏泽宁启动护山大阵,将受伤的弟子置在其中。自己提剑而出,一剑削首了两个?涅槃期魔族。他将这魔族的魔丹掏出来,掷到魔群中央,炸死?了数十个?蝉蜕期魔族。“诸位,杀死?魔族后有余力可将魔族腹部处的魔丹掏出来,那就是一件可以爆炸的法器。”话音一落,晏泽宁立即冲进魔族群中,蒋毅与吴风和带领焚天?谷的人紧随其后。那些魔族好?似知道打不过?晏泽宁,只对?着晏泽宁之外的修士下手。这些修士虽然都是精英,可以一敌二、甚至敌三,但架不住魔族数量多,终究还是有修士败下阵来。被虎爪捅穿腹部,被狼牙刺穿颈部,被双钳挤爆脑袋,被尾椎从喉部捅穿……被拦腰斩断、被四分五裂的、被削成碎肉、被压成肉泥、被化做汁水……死?法千奇百怪。魔族也死?了许多。刀枪剑戟,全是被法器弄死?的。又杀了几?个?涅槃期魔族,晏泽宁服了调息丹,欲使出无?相剑诀多杀几?个?魔族,然而却?被几?个?涅槃期魔族从后背偷袭。这几?个?涅槃期魔族批了元婴人皮,晏泽宁没感受到任何气息,加之战场信息繁杂,要时时刻刻注意别处,精力被分散,所以一个?不慎,遭了道。而且偏偏偷袭的是后背。他后背的皮全做成法衣给池榆了,是全身防御力最薄弱的地方?。晏泽宁从变成化神修士起,第一次受了内伤。好?在不严重,只是内里?五脏六腑翻腾,口中溢血,动作迟滞了一瞬。但就是这一瞬间,六十个?涅槃期的魔族团团围上来,欲置晏泽宁于?死?地。晏泽宁微微歪头,擦干嘴角的血。冷笑一声?。“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吧。”“你们?知道我杀了多少个?魔族吗?”“刚好?,聚在一起就不用本尊到处找了。”围在晏泽宁身边的魔族严阵以待,不敢言语。晏泽宁大袖一挥,从袖中弹出上千大大小小的魔丹,弹向四周,轰然引爆。只听天?空一声?巨响,震得地动山摇,浓烟遮了半边天?。底下的无?论人族还是魔族,都有脑浆晃动之感。浓烟散去,只见六十道紫色魔柱射向晏泽宁。时间似被停止了般,魔族维持弹出魔柱的姿势,一动也不动。晏泽宁全身出现裂缝,鲜血从裂缝中溢出来。紧接着,一个?、二个?……十来个?魔族从天?上掉下,化为?齑粉。晏泽宁用阴冷诡谲的眼神盯着这些魔族。明明自己才是魔族。众魔后退半步,为?何从这人族修士的眼中看见了魔族寻找猎物时的眼神。双方?就这样对?峙了三天?三夜。三天?后,蒋毅与吴风和从白自横那里?拿了天?地剪,将自身大半灵力注入其中,天?地剪寒光一闪,开开合合十多次,涅槃期十多个?魔族也落下了人头。本来又该战起,但魔族被晏泽宁打出了退缩之意,黑烟弥散下,如潮水般退去。晏泽宁收了惊夜,回到地面上。这场战争,一剑门被攻破了大门,被打碎了护山大阵,被残杀了近大半弟子……但是来不及清点损失,晏泽宁立即吩咐众修士聚在一起修整,他自己也回阙夜洞休憩,养精蓄锐以待下一次大战。这一等便是一个?月。这一个?月期间,接触过?魔族的修士都逐渐开始被魔族侵蚀。只有晏泽宁毫发无?损,他略一思索,想出了原因,或许是因为?他吃过?魔族。为?了让修士更具战斗力,晏泽宁用魔族尸体炖了药,让众修士服下,果不其然,服下魔药后众修士逐渐好?了起来。只有蒋毅发觉了什么,问晏泽宁药里?是什么东西。晏泽宁没有掩饰:“一帖古方?,以毒攻毒罢了。”他继续道:“情势危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蒋真人莫因小失大。”蒋毅笑道:“晏掌门,枭雄之姿啊。”晏泽宁笑而不语。……然而回到阙夜峰,晏泽宁这个?“枭雄”便颇为?苦恼,晏泽宁不止一次向池榆提起过?池老夫人的事情。但池榆都只是面色平静笑了笑,说知道晏泽宁是为?她好?,让他不必在意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退魔族。越如此?,晏泽宁便越发心惊肉跳,他将池榆搂在怀中,不住劝抚,希望她能有气便发。池榆在晏泽宁怀中怔怔说着没关系,晏泽宁垂眸看着池榆脸上的神情,心脏不停抽搐,疼得不行,却?丝毫没有办法。……一个?月后。魔族又一次攻上了一剑门,比上次来得更加残暴,眼珠子也比上次更加猩红。晏泽宁依然是这些魔族的围攻重点,但好?在修士们?吃了魔族血肉制成的药,对?魔气有了抵抗能力,手中也有上次战时掏出的魔丹,能暂时抵挡一二。但形势却?越来越不好?,人族修士的战线不停往后撤,一剑门已经被占领了一半。如此?危急之际,池榆终究不能置身事外。她带着阙夜峰上的仙侍们?下了山。晏泽宁一见池榆在那些伤残修士中央,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他劈出一道剑意,吓退了那些魔族,瞬身来到池榆身边。“快回阙夜峰呆着!”晏泽宁几?乎目眦欲裂说着。“你快过?去……”池榆看着魔族残杀人族,极速催着,“我不会参战的,我会带人治疗那些伤得不能参战的修士,会远离战场的,你不必忧心。”晏泽宁还想再说什么,池榆继续道:“你多杀几?个?魔族,便是对?我最好?的保护。”池榆转身离开,将那些弱小到没有办法参战的炼气期修士聚集起来,教他们?极端简化的治疗诀,让他们?去治疗这些受伤弟子。有些修士其实伤情不重,但手中没有丹药,也不会治疗法诀,只能任由伤情扩散,死?于?非命。池榆就这般没日没夜地治疗,伤者越来越多,池榆和治疗的修士疲于?奔命,有些治疗修士支持不住,昏厥过?去,而池榆到底修为?比这些人高些,倒也熬过?来了。伤者的修为?也越来越高,不能参战的高阶修士所占比率越来越大,这代?表斗争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连白自横这般元婴巅峰,法器护体的公子哥也伤痕累累,残血断肢。池榆治疗到了他。他略有些轻佻道:“不知夫人可还记得我。”池榆点头,手上散出灵气,治疗着他溃烂的皮肤。“那夫人在此?场景又见到我,猜出我是谁了吗?”他虽断了一只手,但仍故作风流,笑着轻摇扇子。池榆扶住肚子,头也不抬皱眉道:“你是保卫人族的战士。”白自横手上的扇子一顿,神情怔愣,眼里?没了那些虚假的笑意。他以为?她会说他是焚天?谷的使者,是个?俊秀浪子……但她说他是战士……此?时池榆已经离开他去给别人治疗了。他抬眼望着池榆治疗那些修士的表情,不觉看了许久。就这样,魔族与人族双方?对?峙了一个?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