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熙也不再装了,看着林司月自进屋时脸色就不好,问她:“王妃脸色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司月听闻抬头看向他,想到他之前对太子的表现看不出有问题,她也不知道顾承熙对太子的态度如何,如果自己贸然说出,他未必会信,甚至还会觉得是她的问题。
她只能面不改色地回答:“妾身拿着王爷的衣物,忽然想起年幼时母亲在烛光下为父亲缝制衣服的事情,不免有些怀念。”
顾承熙一听,挑眉看着她:“王妃这是,睹物思人?”
林司月装作小女孩羞涩的样子,微微低下头,没有答话。
顾承熙对她的行为仍然无动于衷,转身朝床走去。
看着他脱下外衣、铺好被子,林司月感到不对,这几天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很少,顾承熙晚上总要出去,她也就落了几天安稳觉,可是今天他突然不出去了,还习以为常地睡在床上。她忙走过去,看着躺在床上的顾承熙,问道:“王爷这是干嘛?”
顾承熙奇怪地看着她,表示她说出这话有很大的问题:“睡觉。”
“可王爷睡这儿,妾身睡哪?”林司月理直气壮地问道,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顾承熙撑起脑袋慵懒地看着她,眼睛微眯,低声说:“王妃这几日难道不是睡这里的?”
林司月有些不知所措,小声说道:“可王爷这几日都不在啊……”
顾承熙明白了她的意思,歪着头看她,笑出声来,对她说:“你我本是夫妻,为何不能同睡一张床?”他故意压低声音,“何况前些日子,我们一直是同床共枕的。”他的眼睛明亮,倒映着林司月慌张的小表情,笑容在烛火的映衬下更令人沦陷,林司月望着他竟有些出神。
说完顾承熙又躺下了,留给林司月一个冷漠的背影。
前几日和今日有什么区别呢?林司月想着,还是有区别的。之前他们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他可以继续做着他的“傻子”王爷,她也可以继续做着她的“贤惠”王妃;可是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被顾承熙捅破了,他们关系就不一样了,她也没有勇气去和一个未知的危险睡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
否则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开口说道:“王爷先休息吧,妾身去看看落胭准备得怎么样了。”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顾承熙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起身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
林司月打算晚上留宿在落胭这里,如果第二天顾承熙问起,她就说自己与落胭聊到深夜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落胭见到自家主子突然跑来她这里,以为她和顾承熙闹了矛盾,担忧地问她:“是王爷做了什么事惹主子不高兴了吗?”
“王爷睡觉踢人,我睡不安稳。”林司月随便扯了个谎搪塞过去,落胭没有怀疑,想到安王这个状态踢人是有可能发生的,她也开心得很——两人终于又像小时候那样一起睡觉了。
小姑娘内心单纯,心里有好多话想对林司月说,两人一躺到床上,真就聊到了深夜。
落胭四岁那年被蒋氏买下,一进府就被安排到原主身边,她俩是一块儿长大的,林广志和蒋氏对她很好,几乎当半个女儿养着,她身上也没有一般奴才的气质,倒像官家的小女儿。问起落胭的祖籍,她看着帐顶想了想,最后只能摇摇头:“只记得被贩子带到了京城,然后就遇上了夫人,接着就在主子身边了。”
“还记得家人长什么样吗?”林司月小心翼翼地问。落胭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
“能够在主子身边长大,落胭已经很知足了。”落胭抓紧林司月握着她的手,“他们应该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主子就不要操心了。”
林司月轻拍她的手背说:“我知道啦。”她看着黑暗中女孩单纯的眼睛,打趣她,“到时候我一定给你许个好婚事,让你以工部尚书义女、安王妃义妹的身份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女孩羞涩地捶打着林司月的肩膀,说道:“主子瞎说什么呢?”
林司月看着女孩真正的羞涩,才知道自己的演技有待提升,难怪顾承熙无动于衷。她继续打趣落胭:“还有两年就到年龄了,现在说也不迟。”
落胭眼神变了变,羞红了脸,林司月捕捉到了异样,问道:“难道我家小姑娘已经心有所属了?”
听到这句话的落胭忙把自己藏进被子里,闷声道:“主子不要瞎说,才没有呢!”
看着她的举动,林司月就知道这小姑娘心里绝对住着人了,于是她继续问:“是哪家的小公子,竟把安王妃身边人的心给勾了去?”
“没有没有!主子莫要胡说!”落胭躲在被子里朝林司月狡辩。
“哎呦,是哪家少年郎啊?”林司月不依不饶地问着,“要是长得太丑我可不同意。”
落胭急匆匆从被子里钻出头来,否认道:“不丑!他一点儿也不丑!”说完看着林司月戏谑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她没好气地打了林司月一下,“主子晃我!”
林司月笑迷了眼,辩解道:“谁晃你了?这不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吗?”她凑近了说,“哎,到底是哪家少年郎啊?说说嘛。”
落胭羞愧地推开林司月,翻过身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说道:“落胭困了,主子也早先睡下吧,明日就要回京了。”
林司月看着落胭的后脑勺,知道她不会说的,只能就此打住。落胭在她身边待了那么久,她居然不知这小姑娘是何时芳心暗许的。是她的失职,不过落胭看上的人应该不会和顾家人有关吧,只要不是顾承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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