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阿芷,外祖父是感激你,若是没有你出主意,国公府就没多少时日了,你这孩子,小时候调皮任性,现在心思反而重了许多。”
顾筠芷怎么会不明白老国公的用意,她前世倒是长成了外祖父希望的模样,可是下场太过凄惨,有些教训,一次就够了。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现在这种通透,能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自己。
“外祖父,至少在国公府,我还是从前那个阿芷,您且相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危害国公府的事。”
老国公沉浸在祖孙之情里面没听出来这层话的意思,宋徽州却是听出来了,阿芷这是在向他们表明立场呢!
这个人情,他感觉,国公府迟早会还上。
“傻孩子,说什么呢,我们都是一家人,什么害不害的。”老国公佯装不悦。
宋徽哲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
唯独宋徽言大大咧咧道:“父亲,阿芷,差不多就行了,我都困了,跪了那么久,快累死了。”
“混账,就你事多,快滚回去睡。”老国公上前便是一脚。
这般折腾,老国公也撑不住了,随着他一声令下,几人如获大赦的出了书房门。
第二日,顾筠芷和宋氏去同为卫氏请安,路过花园时恰巧碰见了文氏和宋诗。
“大嫂嫂和阿诗,这么早就出门去吗?”宋氏惊讶的问道。
顾筠芷也好奇的望着宋诗,她今日略施粉黛,身着粉红烟纱碧萝裙,头发松散的挽起,眉间隐然有一股书香之气,整个人如三月雪消融之柔和。
“是啊,我母家的弟媳约我和阿诗去昆园听曲呢,妹妹和阿芷也一同去吧,人多热闹。”文氏笑着回应。
右光禄大夫文宁育有两女一子,嫡长女文蔷,嫁给了开国县后蒋奇;嫡次女文薇,也就是文氏,嫁给了宋国公长子宋徽;嫡子文邦,娶了布政使之女李氏。
虽说女高嫁,男低娶,可那是对寻常百姓而言,像有权有势的官勋府邸,是瞧不上低门小户的。
文氏之所以能嫁给宋徽州,是因为她在闺阁时,就美名远扬,一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二是她治家有方。她的母亲在她八岁时染疾而死,那几年偌大个府邸全是她一手打理出来的,从未出过任何纰漏。
国公府已是树大根深,再找门当户对的,就太过于招摇。文家世代清流,文氏也是个聪慧的,卫氏看中了这点,才替宋徽州求娶了她。
果然,文氏进门不负众望,不仅把国公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连妯娌之间的关系,也极其和睦。
顾筠芷和文氏说不上亲厚,但也算不上生疏。
她对听曲没有多大的兴趣,正想找个理由回绝,就听见文氏说道:“周太尉的夫人也在呢,妹妹也要多走动走动才是。”
什么?周太尉的夫人王氏也在。
顾筠芷内心久久不能平复,难怪上辈子表姐会嫁给周九思,原来关键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