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不辛苦,能为皇上效力,乃是老臣的职责所在。”邢老将军戎马一生,并不在意数万人迎接的排场,但今日嘉禾帝亲自出宫来迎接他们,着实让他感动。
嘉禾帝拍拍邢老将军的肩膀。
“父皇。”楚昱行礼。
嘉禾帝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示:“午时过后,你来崇政殿一趟,朕有话要问你。”
楚昱心下一惊,看父皇的脸色,似乎不太高兴?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照理说,奏折早在半月前就送到了京城,父皇看了他的奏折,应当不会有什么不满意的。看到他与邢老将军一起回来,不是应该夸他与将士们同心吗?
父皇说有话要问他,要问什么?
楚昱疑虑重重地在百官中找了找,等嘉禾帝与邢老将军一同入城,立刻有他的心腹退到他的身后跟着。
“四弟回来后,父皇可有说他什么好话?”
“没有,皇上只在四王爷回京前的早朝上,夸了王爷您,还有意立您为太子。”
“此话当真?”楚昱停下脚步,一脸不可置信,难道父皇喊他去崇政殿的意思,是为了立太子的事?
“千真万确,皇上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们都听得出来,确实是这个意思。”心腹顿了顿,继续道,“恭喜王爷。”
楚昱当下又惊又喜,他原以为父皇身体好,还要等几年才会想到立太子的事,却没想到父皇这么快就打算册封太子,而且父皇心目中的人不是二弟也不是四弟,居然是他。
看来这次出宫,他没有白跑一趟。
嘉禾帝与老将军经过之处,百姓都自发跪拜。
街边的一家酒楼,二楼的包间里有几人临窗而坐。
“我说大哥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回京,原来是有后招。”楚骞看着底下经过的人群,拿起茶碗,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
“老将军回京,皇上都亲自去迎了,王爷怎么不去?”楚离状似无意地问。
楚骞摆摆手道:“你不知道,我最怕的就是面对这些大臣们了,一个个见到你的时候恨不得把你吹捧上天,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又不知道在背后数落你什么。真一套假一套的,这些人惯会了,看着他们我都嫌烦。”
楚离轻笑:“您是王爷,他们怎敢在背后数落你?”
“得了吧,我算哪门子王爷呀?”楚骞又给自己满了一碗茶,“我一不爱朝政,二不爱与他们打交道,说起来,还是宫外自在,只是可惜,不能把我母妃一起接出宫住。”
“你母妃是谁?”秦桑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
“我母妃是温妃。”楚骞笑着道。
“哦。”秦桑应了一声,继续吃她的东西。宫里的人除了秀鸾公主她一个都不认识,就是随口问问的。
过了两日,楚骞给秦昭等人带了一个消息,因江景焱在与晋军一战中立了大功,又得邢老将军的举荐,因此皇上特封他为飞鹰将军,并且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下旨赐婚,欲将秀鸾公主下嫁他为妻。
朝中人人都知道,皇上在众多儿女里,最疼爱的就是秀鸾公主了,早前因为赵贞之事,朝中再无人敢提公主的婚事,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江景焱才回朝,皇上就下了这道旨意。
刚被封为将军,又成了准驸马,这件事放在任何人身上,只怕做梦都会笑醒,可偏偏江景焱是个例外,非但没有领旨,反而在刘喜公公读完圣旨后,脸上没有半点喜色也就算了,居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求皇上收回赐婚的旨意。
嘉禾帝当朝震怒,问他原因,江景焱只说自己是一介武夫,配不上公主。
嘉禾帝当然知道这只是他的推辞,可无论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又碍于面子,只得下旨将他打入了天牢,等候发落。
秦依依早就知道此事,也知道江景焱至多被关上两个月,两个月后也就放出来了,并没有什么意外。
秦昭听完,没什么表态,倒是秦桑知道后,大骂了他一句“活该”。
楚骞明白秦桑还记恨着江景焱欺负秦依依的事,这丫头脾气倔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怕她会再跟他生气,也就没帮江景焱说什么话。只是心里觉得父皇因此将他关在牢里,也着实严重了些。
“那秀鸾公主呢,她可好?”楚离才不管江景焱如何,他只担心秀鸾。
“鸾儿倒是没事,整日就知道吃吃吃,只要有吃的,她就什么烦恼都没了。”楚骞才从秀鸾宫里出来,本来安慰她的,结果发现她一点都不在意。嬷嬷和宫女也告诉他,公主听到江景焱拒婚后,也只是“哦”了一声,反映平平。这要是换作别人,只怕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楚离放了心,虽然他现在不敢确定,但江景焱拒婚也好,这样的男人,诚如他所说的那样,一介武夫,配不上公主。
“对了,再过几日就是鸾儿的生辰了,父皇将她的及笄大典设在安国寺,到时候我会陪她一起去。”楚骞突然想到,顺口提了一句。
“公主的及笄大典不是应该在宫里吗?怎么会放到安国寺去?”秦依依奇怪地问,安国寺可是寺庙,让公主去那里办及笄大典有些说不过去了。
楚骞解释道:“鸾儿的母妃和哥哥多年前过世了,父皇将他们二人的灵位设在寺中,鸾儿执意要让她的母妃和哥哥看到,因此父皇才会将地点选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