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材都是营养师提前一天发给徐阿姨,徐阿姨亲自去采买的,而厨房和调味料都是苏家的,问题应该不是吃食上。
徐阿姨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继铭和柔柔的孩子我也是期待得不得了,所以就想着记录好每天柔柔的生活起居,我也不懂这些,寻思着孩子将来会不会和胎儿时期的习惯一样,这样以后也好搭把手照顾孩子。”
萧溯抬手点了个赞。
苏继铭问:“穆饶几点上门的?”
徐阿姨说:“四点半,她走的时候是五点半。”
“这期间有发生过什么事吗?”苏继铭问。
徐阿姨迷茫地摇了摇头:“没有,她一来就直接上来给柔柔按摩,一直到五点半才走的,中途我在做饭,没上来看过,会不会……”她不敢妄断,只是她也觉得穆饶很奇怪。
“会不会什么?阿姨你有话直说。”苏继铭道。
按摩?萧溯蹙了蹙眉,示意苏继铭挪一挪,后者听话地让开了,萧溯抓起李柔的右手看了看,眉头皱得更深,又俯身去看她的左手,随即他又去看李柔的双脚内脚踝。
阿姨的话当着背景音:“我……继铭,阿姨也是瞎猜的,说错了你也别怪我。”得到苏继铭点头认同,她便继续说道:“我总感觉穆饶这个姑娘对柔柔有敌意,好几次我都看到她看柔柔的眼神特别凶,我想可能她就长那样,现在想来她真的蛮奇怪的,有时候说话也不中听。”
“比如?”苏继铭问。
“前天下午我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吗?你就走开了一会儿,她就向我打听了很多有关你的事情,包括你每天几点出门,几点回家,当时我就奇怪她来服务柔柔,怎么问你的事,怪我,我没多留个心眼儿,以为是熟人介绍来的人应该不差……”
徐阿姨做钟点工的时候,每周六在苏家的时间会比平时久一些,所以她那天见到了穆饶,二人打了好几次照面。
“我忘了当时说了个什么话题了,我跟她说柔柔现在身子金贵,让她小心着些,我只是好意提醒她,她就像个炮仗似的说什么‘她不就母凭子贵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当个容器还那么得意’”阿姨小心觑着苏继铭的脸色,声音小了下去,渐渐噤声了。
苏继铭紧抿着唇,心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时候萧溯直起身冷“呵”一声:“继铭,报警吧。”
苏继铭一惊,扭头看着他:“说清楚。”
徐阿姨也吓慌了神:“真的是穆饶……?”
萧溯摘下眼镜,低头擦拭着,他这个动作代表生气了,“你看看小姑娘的锁骨有没有淤青,还有肩头。”。
苏继铭看他这样,毫不迟疑地上前扯开李柔的领口,果然看到两边锁骨处有深深的淤青,呈开放椭圆形,很像手指的压痕,他又赶忙去看她的肩膀,在靠近后背的地方也同样有手指压痕,而前面还留下了四指指印,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苏继铭看得双眼赤红,拳头捏得嘎吱响,千防万防还是引狼入室了!
徐阿姨在一旁也震惊得捂住了嘴巴,这到底是按摩师还是刽子手啊?
萧溯解说道:“这几个穴位分别是合谷穴、三阴交、缺盆穴、肩井穴,生产时倒是可以适当刺激帮助子宫收缩,但孕早期和中期会造成子宫收缩、胎动不安,不利于胎儿成长,甚至增加流产几率。
拍照拍视频留证据,这种痕迹很快会消失,联系虞衡让他想办法找熟人过来验伤。”
萧溯有条不紊地指示着。
现在追究法律责任?苏继铭根本没心情,但一想到伤痕一旦消失,他连妻儿被人伤害过的证据都没有,就很烦。
虽然这种伤痕连轻微伤都不算,根据法律规定,哪怕他的肉肉现在流产了,也只是轻伤而已,伤害她的人最多坐三年牢,那还是虞衡努力的结果。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缓了缓才给虞衡打去了电话,后者了解完前因后果直接找人杀上了门。
在他们到之前,周医生先到了。
她给李柔简单地检查了一下情况,监测了胎心,基本上没问题,保险起见给她打了一针。
李柔悠悠转醒,轻轻嘤咛一声,苏继铭赶忙俯下身抱着她,迫切地问:“肉肉,你醒了?你怎么样?还痛吗?”
李柔好半晌才思绪回笼,脸色几变,赶忙低头望向自己腹部,看到没事,这才呼了口气,抬头看着围了一床边的人,社恐差点犯了。
“我,我没事。”她虚弱地笑了笑,抬手抓着苏继铭的衣袖,说:“我想给宝宝改名字。”
众人:这么突兀?
虽然不理解她的脑回路,苏继铭还是耐心地问:“你想改什么?”
“苏无恙,苏无忧。胎名也改了,不叫发财和暴富了,就叫苏大爷(第二声),苏二爷好不好?”李柔眨巴着大眼睛,一脸乞求。
大爷?二爷?听听,人言否?
众人:……
“……”苏继铭不想这个节骨眼儿跟她掰扯,抿了抿唇,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