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众多嘲讽、讥笑、轻视的目光像刀子般凌迟着他脆弱的神经。
简桉想逃离,却怎么也迈不开腿。
有一瞬间,他的视线忽然习惯性地望向评委席上的男人,带着求助和害怕。
季松亭不偏不倚对上他的视线,却不为所动,眼神里带着一丝歧视和深深的厌恶,彻底让他感到心寒。
这一刻,简桉终于知道自己不该奢求从他那里得到一点救赎,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结婚了三年,却没有任何感情的丈夫。
那人的冷漠,已经冷到了极致,冷到可以眼睁睁看着他名义上结婚的伴侣受尽众人唾弃,却无动于衷。
甚至跟着那群人一起,折断他的羽翼,然后往他最柔弱的地方狠狠刺一刀。
“我相信简桉没有抄袭!”
台下突然响起一个沉稳的声音。
简桉从混沌的脑海中清醒,侧头看去,内心所有的恐惧和无措终于在这个时候找到了安放之处。
沈云珩疾步朝舞台中央走来,唇边蕴着一抹淡淡的、却让人感到安心的笑。
他坚定不移地站在简桉的身旁,替那人挡住所有流言蜚语。
不等众人开口质疑,沈云珩拿过话筒,眉目肃然,一字一顿道:
“我以我的人格和名誉做担保,简桉的所有画作,包括这次艺术大赛的作品,都是他自己辛苦创作出来的,从不借鉴,更不存在抄袭一说,对于简桉的艺术画风,他们学校的同行教师都有目共睹。”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沈教授抄袭?不可能,就算有沈氏ceo做担保,我还是不相信。”
“而且沈云珩不是沈教授哥哥吗?哥哥怎么还帮着别人对付自家人?”
沈初言攥紧了拳头,波澜不惊的眼眸下,暗藏着极端疯癫的情绪。
为什么沈云珩要多管闲事?!
他讨厌向着别人说话的哥哥,更怨恨一切试图阻碍他梦想的人。
主办方端坐在席位上,调整了几下面前的话筒,饶有兴致地问道:“沈总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位选手不是抄袭的?”
沈云珩走向身后的油画,正色道:
“将两幅作品做专业对比,是谁抄袭的一清二楚,但我也希望在结果出来之前,抄袭的人可以主动承认。”
“如你所愿,做对比,小言也不可能抄袭,他的艺术天赋我也有目共睹。”
季松亭从座位上站起,面色冷峭,替心上人感到愤怒和不平等,继续说道:
“况且你作为他的哥哥,他的亲人,竟然质疑起了自己的弟弟,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刻意针对他。”
简桉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难以抑制的失落。
为什么沈云珩可以顶着舆论媒体的压力也愿意相信自己,而季松亭却不可以。
“就因为是我沈云珩的弟弟,我才了解他,才更不应该让他存在抄袭现象!”
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句句在理,在场的所有人突然收住指责简桉的话,纷纷又将怀疑的眼神投向沈初言。
沈初言顿时慌张起来,眼睛逐渐升腾起水雾,眼眶泛红,声音委屈至极:
“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不能诋毁我的梦想,这幅油画是我花费半个月的时间创作出来的,其中绘画的辛苦和灵感匮乏时的痛苦又怎么能用抄袭来形容呢?”
那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季松亭看得心疼不已,语气清淡地安慰道:
“小言,不必在意他的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季总真是好一句清者自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