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苏桎一嘲弄道,“他若不喜欢,便不会来问我,问我喜欢上一个人后是何种感觉。”
苏桎一在一旁品着茶,静静的听着二人的一问一答,此刻听到母亲的嘲讽,也不过是动了动眉梢,并未回话。
刘氏见此,拍了拍他的肩膀,“桎一,我已为你探情何姑娘的心意,你莫要迟疑,尽早坦白。”
何迆一面上表情无任何变动,袖中的手却随着刘氏的话攥紧了。苏桎一怕表白失败竟找刘氏替他探口风,果然是在害羞,虎虎生威气宇轩昂的大将军竟会如此!
不待她多想,苏桎一便放下茶盏站起身来,脸上较之前的随意多了些谨慎。
从怀里掏出一个暗黄色的香囊递给何迆一,“此物我随身带了近二十年,如今交予你。”这是他最深的秘密,从未示出,今日为表示自己的决意才取了出来。
刘氏在看到香囊的同时双眸一紧,脸上笑意凝滞,片刻后才恢复。
何迆一双手捧着这个不大的香囊,从中感受着苏桎一的体温,当即就要打开,却被两人同时阻止。
刘氏的手直接重重压了过来,苏桎一则是出声阻拦,“莫要打开,等日后到了时候再打开不迟。”
嗯?
给了她却不叫她看?
她能感觉的到香囊中装着一个指环一样的东西,想着自己戴有些大想取出瞧瞧,却没料到二人是这样的反应。
苏桎一话音没落刘氏便开口,“桎一,这东西你还是收回去,现在取出送与何姑娘的不该是它。”说着话,起身去里间的屋里端了个木盒出来,莞尔一笑将木盒打开,“苏家祖传的一对簪子,早早就给你和桦政备好了。”
瞧着眼前通身金色,雕刻精细的簪子,何迆一立刻摆手,“这样珍贵的东西我不能拿,夫人您还是收回去吧。”
先前苏桎一掏出香囊时她没有错过刘氏表情的变化,故此有意做出打开香囊的动作,果不其然刘氏慌张阻拦。如今又取了其他东西替换,可见香囊不仅对苏桎一意义重大,对刘氏同样如此。
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将刘氏的镇定瞬间打破,又让苏桎一慎重相待。
“祖宗定下的规矩不能违背,苏家给儿媳的见面礼,不可推辞。”虽然端起了长辈的架子,但刘氏的声音依旧和善温润,入耳极为舒服。
何迆一扭头看向苏桎一,见他微不可察的点头,便笑着将簪子收下。
刘氏将另一支收好,端详着何迆一,突然道,“这双眼怎这般熟悉,何姑娘你我可曾见过?”
随着刘氏话音落下,何迆一心头一紧。身子是苏棯煜的,刘氏毕竟是苏府的女主人,几乎看着苏棯煜长大,认出的可能性很大,但她没料到是这个时候。
如此温和的女子怎每句话都让自己紧张,是有意还是无意?
苏桎一抬头看向刘氏,母亲是他见过的最精明强势的女子,如今是没有什么要争的东西性子才缓了些,也或许是该得到的东西都得到了,没得到的也早已释然,不再放在心上。
前日询问母亲情感之事后,她简洁隐晦的言辞句句带着嘲弄,全然不顾他一月前才解了毒,嘲弄的话语更是直到何迆一出现才停止。
母亲先前做出与平日完全相反的温婉模样时,他着实被吓到了,虽说上了年纪,但母亲与温婉二字是绝对沾不上边。
虽然无修炼武功亦无炼魂,但雷厉风行才是母亲的特点,是或者不是,要或者不要,一切的一切在母亲眼中都是那么分明,他的性子有一多半是受了母亲的影响。
何迆一那小心思恐怕不敌母亲的小拇指,苏桎一如此想到,母亲此时既然问出这个问题,那么心中早已明了,是放下套子等她来钻。
他若不出言相助,她在母亲的询问下定会很难熬。
见苏桎一有所反应,刘氏用手掩了掩嘴,心道,还没开始呢,就这么护着这丫头,母亲我为了让你顺利俘获这丫头可是做足了贤妻良母的戏,你自己争气些。
苏桎一不愿和母亲绕弯子,用简练的语言将苏棯煜与何迆一还魂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氏这才坐直了身子,脸上出现些许谨慎,“南山那家伙帮的忙?”
苏桎一只是点头并未说话。
“小神医替棯煜去了宫里?棯煜这丫头真是越来越精明。”刘氏自言自语道,又转头向何迆一问道,“同棯煜用同一个身子时她不曾嫌弃你?如何将四十九日坚持下来的,可真是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