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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好。”老太太眨了眨眼睛，她的瞳孔是蓝色的。“下午好，太太。”任立扬点头与她打招呼。老太太虽然年事已高，但目光看上去很清澈，头发梳得非常漂亮，询问他们：“你们要进来吗？”“太太，”乔图图好奇地问她，“这里是杜丽儿艺术文化中心吗？”“是的孩子。”“进来吧，”老太太说着，侧过身子给他们让出一条道儿，亲切地招呼他们：“太阳这么大，进来喝杯茶，再试试老格雷尔的胡萝卜蛋糕。”闻言，乔图图仰起脸，安静地看了任立扬一眼。任立扬握了握他的手，说道：“走吧。”他们跟在老太太的身后，穿过大门走进去，发现里面原来别有洞天。寻常普通的单元门后面，连着一条安静的走廊。走廊两侧亮着古老的壁灯，他们跟着老太太往前走，没过多久拐了一个弯，来到了明亮的室内。乔图图站在拱形入口，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这里面原来是一家剧院。演艺厅里，偌大的舞台上放置着一台三角钢琴。乐池前面便是观众席，分散地布置着一张张圆桌。老太太将任立扬与乔图图带到其中一张桌子，待他们坐下以后，将餐单递给了他们。两人点完单后，老太太收起餐牌先离开了。等她一走，乔图图迫不及待拿起手机开始进行搜索。很快，他便得到了答案。“查到了。”任立扬在低着头看林周给他发过来的今早的东京股指，听到乔图图的话，他放下手机，凑过来看乔图图查到的内容。“这里原来是冷战时期少有的几家剧院之一，”乔图图用手指拖动屏幕，为任立扬阅读网上的信息，“当时备受人们喜爱，在七十年代曾经达到全盛时期。柏林墙被推倒之后，文艺事业发展迅速，各地纷纷开始建造起剧院。”“而随着城市化和影视事业的蓬勃发展，剧院变得萧条冷清，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最终因为经费不足，在二十一世纪初这家具有五十年历史之久的剧院宣告关闭。”乔图图舔了舔嘴唇，接着读道：“这里还有，说是五年前这家剧院即将面临拆除，但在消息传出以后，一位才华横溢的退休指挥家买下了这里，将这个地方改造成了现在的文化中心。”“每个周末，偶尔会有一些当地的退休音乐教师，或者是地方剧团的职员，在这里免费进行音乐演奏。”说完，乔图图把脸转向他，确认道：“扬哥，我们没有来错地方。”“嗯。”任立扬点点头。“你说，”乔图图看着他，眼里闪烁着期待，“今天会有表演吗？”任立扬摇头，淡淡回答：“可能没有，因为今天不是周末。”闻言，乔图图的嘴唇立即扁卷起来。乔图图脸上的憨态，令任立扬心底涌起一阵愉悦，他轻笑着捏了捏乔图图的上下唇。“小水鸭。”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屏幕便亮了起来。任立扬低头看了一眼，再次捏捏乔图图，随即拿起桌上的手机。“我去打个电话。”他起身离开没过多久，老太太将茶与蛋糕送过来了。乔图图见那胡萝卜蛋糕实在是可爱，忍不住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拍完照后，他端起茶杯，就着蛋糕品尝起来。任立扬的这通电话讲得比以往要久。乔图图坐了十分钟，见他还没有回来，觉得有些无聊。这个时候，墙上的那些雕塑与精美绘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从座椅上起身，走到演艺厅的角落，静静欣赏起那些沉默的雕塑与绘画。他正看得入迷时，演艺厅里忽地响起了一阵优雅温和的音乐声。乔图图回过神来，转头朝着音乐声的来源望过去，发现一位头戴毡帽的老先生，此刻正倚靠着舞台的一侧，忘我地在吹着萨克斯风。空荡幽静的演艺厅里，流淌着宽广悠扬的乐声，独属于肯尼·基的浪漫萨音直达人心，使得周围产生了一种独特的意境。乔图图被音乐带入了美好的世界里，整个人不由得松弛下来，随着音乐轻微地摇曳着上身。他沉浸在曼妙的乐曲里，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熟悉、健硕的长臂，贴着他的腰，缓缓从后背摸过来，将他搂紧。乔图图倚靠着任立扬，在他怀里惬意地闭上了眼睛。在一起第一年，任立扬教会了乔图图跳舞。他说，他们和寻常的情侣一样，应该享受所有美好的恋爱体验。两个人的身体亲密地紧贴着，随着萨克斯的乐声轻轻摇曳。“被‘意外’与工作接连打扰的三周年纪念日，”任立扬抚摸着他，在他耳边轻声开口，“总算是收获了一点不期而遇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