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衿,我不是工具,”陈以乘看着暖黄的路灯说,“用完就丢。”
“我不是这个意思,”闻衿坐直身体说,“只是觉得我们还不熟。”
“多见几次就熟了。”陈以乘说完便站起来离开了输液室。
他这就走了?
闻衿转念一想,只要是有自尊有底线的人,都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
她低头看了眼腿上的冲锋衣,请吃饭的时候再还给他吧。然后拿出手机定了个20分钟后的闹钟,陷入了睡眠。
——
陈以乘并没有走,他一直坐在走廊座椅上一边守着她一边回消息。
张一同:【投资人有消息了吗?】
陈以乘:【没,还在洽谈中。】
张一同:【如果再没有资金支持,姚老师的心血就付诸东流了。】
之前,陈以乘总是被电话叫走,是因为要给手工香作坊找投资人。
他的大学老师姚彩水是非遗手工香传承人,不仅开设了制香技艺培训班,还在淮青市的一个旅游小镇,设立了制香工坊。
但如今人们对香的需求大大降低,基本上只有在逢年过节或是祭祀拜佛时才会用到。
姚老师是个大学老师还是他父母的朋友,从小待他就很好,在他跟父母断绝亲子关系时,是姚老师收留了他。于是他主动接过传承人的担子,想要将手工香技艺传承下去。
投资人已经找了好几个,但姚老师的制香工坊没有打开销路,一直是赔本状态,都觉得没有发展前景。
陈以乘:【放心,我会找到办法的。】
张一同:【务必尽快。】
陈以乘熄灭手机屏幕,脑袋靠在墙上闭目思考。
广告宣传做了,也请了网红做直播叫卖,还打过价格战,最笨的人工地推方法也试过,自己的钱也投进去大部分,但销路就是打不开。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用?
难不成就只能等着被收购吗?
陈以乘烦躁起来,他来到输液室,闻衿身上盖的冲锋衣滑到了脚踝上,看来是睡着了。
他轻轻地走过去,抓着衣领往上盖了盖,就在他要松手时,手腕被突然扼住,用力向外扭掰。
陈以乘反应迅速,按住问衿手肘后部的尺神经。一股酥麻的感觉,卸掉了她的气力。
闻衿瞬间睁眼:“干什么?”
在看清面前的人是陈以乘后,她赶紧松开了手:“不好意思。”
陈以乘揉着手腕在她旁边坐下。
“你怎么又回来了?”闻衿看他不停地揉手腕,心里竟第一次产生了愧疚感,“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