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却是冷哼一声,依旧不回答江月芜的问题,江月芜嘴角微扬,起身缓缓走近中年男子,挑了挑眉,淡淡的开口,“不说是吗?那便让我来猜猜,她是不是让你用木偶操控杨风然自杀?”
话落,果然看到那中年男子身体一怔,江月芜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眸中划过一抹了然,大夫人便是被撞破了真相,也不会放过杨风然,愤怒的她更是要在第一时间杀了杨风然,以消心头之恨,幸好,这个男人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被飞翩捉住。
想到杨风然,江月芜的眸光微闪,正在此时,飞翩突然惊叫出声,江月芜看过去,只见飞翩指着那中年男子,神情怪异,口中隐隐呢喃着,“不可能……怎么可能……”
“什么事?”江月芜眉心微皱。
飞翩转眼看向江月芜,“这人竟也被他人控制着!”
江月芜一惊,看到男子脖子间的印记,那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心中的震惊,“这是傀儡术!”
飞翩吃惊的看着江月芜,没想到她竟然也知道这种宗派秘术,眼中不由得多了一丝赞许,沉声开口,“没想到今日竟在这里见到传闻中的傀儡术!”
傀儡术起源凤息皇朝境内,以诡异与残忍著称,当时,大陆上还没有现在这四国,四国形成之后,明文禁止这种邪恶的秘术,以至于几百年前,傀儡术便已经失传,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世上竟还有会傀儡术的人!
“高人……”江月芜呢喃,“背后那个操控傀儡的才是真正的高人!”
木偶这些巫蛊之术在傀儡术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况且,以眼前的情况来看,那人能够操控人作为傀儡,那本事定不一般!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做?”飞翩看向江月芜,低声询问。
江月芜敛了敛眉,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的中年男子,眸光微敛,“将他安置下来,我自有用处。”
这等高人,她定要见上一见!
深夜,琼花院内,灯火通明。
杨风然依旧趴在床上,此刻的她,却是满心欢喜,强忍着身上的痛,脸上笑意嫣然,不为别的,就为眼前的这个男子。
江尚书,她的老爷,果然如白天承诺的那样,晚上来看她来了。
“老爷,大夫人和大小姐她们……”杨风然试探的问道,没有亲自去看刘香莲那贱人受鞭笞,始终有些失望,不过,想到自己那日所受的痛,她心里竟格外的畅快,刘香莲啊刘香莲,也被打了呢!
江尚书微微敛眉,“你关心她们作什么?她们将你害得还不够吗?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江尚书的关心让杨风然心里更加高兴,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老爷,风然虽然受了些痛,但有老爷的关心,风然再痛也是值得的。”
江尚书伸出去的手僵了僵,脸上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异色,将杨风然轻轻地扶起来,“我……不忍让你受痛,来,快把药喝了。”
“老爷喂风然可好?”杨风然听到那一声‘不忍让她受痛’,更是喜不自胜,看来这次受家法,勾起了老爷对自己的愧疚,以后怕是会对自己更加温柔体贴。
江尚书没有拒绝,一口一口的喂着杨风然,脸上虽然笑着,但仔细看,那双眼底却是透着无尽的冷意。
看着老爷对自己的温柔,杨风然完全将痛抛到了脑后,一心一意的放在江尚书的身上,一口一口的喝着。
只是,猛然,肚子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喉头气血上涌,噗地一声,一口鲜血从杨风然口中喷洒而出,碰落了江尚书手中的碗,应声而裂。
“老爷……”杨风然看着洒在江尚书身上的血迹,满眼的不可思议,脑中的念头越发清晰,“不会的……不会的……老爷……”
老爷喂她喝的药……
江尚书敛去了方才的温柔,眸中一片冰冷,“风然,我实在是不忍让你受痛。”
不忍让她受痛?哈哈……不忍让她受痛,就要杀了她吗?
“为什么……”肚中的痛越发的凶猛,杨风然瞪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要杀我?我做错了什么?”
“风然,这件事情中,必须有人死,才能在皇后娘娘那里有个交代。”江尚书轻拍着她的背,没有掩饰自己目的的必要。
杨风然心中一沉,交代?所以,杀了她便是交代?这事情分明就是刘香莲她们母女在搞鬼,她也是受害人,为何……要死的却是她?
猛地,她好似明白了过来,刘香莲背后有林家还有婉贵妃,而她呢?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官家之女,她能够带给他的利益,远远不如刘香莲!
“哈哈……”杨风然笑得凄厉,哀婉,讽刺,绝望,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她今天还说自己没有嫁错人,刚才还沉浸在对未来的幻想中,可是,这个男人,一碗汤药,完全将她的梦打碎!
“你别这样,这药还能让你活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我会寸步不离的陪着你,算是对你的弥补。”江尚书淡淡开口,好似对乞丐的施舍。
“陪我?半个时辰?”杨风然笑得更疯狂,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义,竟只配得上他半个时辰相陪的施舍,她该感谢他最后的“怜惜”吗?
真是好笑又可悲,她嫁的到底是怎样一个无情冷血的男人啊?想到两年多前的云梦,杨风然心里更是绝望,那时她就见过他的无情了,不是吗?可悲,她却依然对他存有幻想。
痛无边的袭来,杨风然觉得自己好似跌进了地狱中,脑中浮现出大夫人的身影,是这个女人害得自己如此凄惨,她的女儿更是害了她肚中的孩子,她不甘心!这仇……
手倏地握紧,杨风然紧咬着牙,狠狠的将江尚书推开,“滚!我不稀罕你半个时辰的相陪,给我滚出琼花院!”
江尚书眸子一紧,心里浮出一丝不悦,一甩衣袖,“哼,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