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寒笑了笑,“道长,听闻贵观有一位清虚道长,能否给我们引荐一下。”
清云道长叹了口气,“清虚已经下山了,运动开始后,好多道士都还俗回家了。
贫道今年已经80岁了,自幼就在观内长大,道观就是贫道的家,就是下山也没有容身之所,所以,贫道就一直一个人在这里守着道观。”
萧以寒拿出那张道士的画像,“道长,我今天带来一幅画像,想请您看一下,是否认识画像上的人。”
清云道长接过画像,他看了一眼画像后,神情有些惊讶,“小同志,你能否告诉我,这幅画像是谁画的吗?”
萧以寒微笑着说:“这幅肖像是我朋友画的,听道长的语气,好像认识画像上的人。”
清云道长微微颔首,他目光如炬,看着面前的几位年轻人,朗声说道:“贫道虽然已经年迈,但心性未老,还能看得清世间的善恶是非。
看几位同志眼神清明,一身浩然正气,贫道知道你们都是心怀正义之人。
既然你们找到了这里,那我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这个画像上的人就是清虚道长,确切的说是易容前的清虚道长。”
“清虚道长为什么要易容呢?”齐越好奇地问道。
清云道长叹了口气,眼神似乎变得有些遥远,“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记得是在1949年的阳春三月,那时我带着徒弟四处云游。
在北省大青山的岳家寨附近,遇到了一个腿部受伤的中年男子,他说他叫梁大山,是一个江湖艺人,一家三口靠卖艺为生。
他在镇上表演时,岳家寨的土匪看中了他的妻子和女儿,想要抢走两人。他跪下苦苦哀求,但土匪根本毫无人性,把他毒打了一顿。
他疼的晕了过去,当他醒来时,发现妻子和女儿已经失踪了。
由于他擅长易容术,便易容成土匪的样子,前往岳家寨寻找妻女。
但当他到达岳家寨时,发现妻女已经不堪受辱而跳崖自尽了。
他愤怒地杀死了那个土匪,但在逃跑时被土匪打伤了左腿。他凭借着蛮力,拖着伤腿逃到了这里。
我觉得他是一个可怜的人,于是将他带到大青山的青云观,并治好了他的伤腿。”
清云道长停顿了一下,目光看着远方,“他说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已经看破红尘,希望我能让他留在道观。
经过那么多天的接触,我其实早就看出他的脸部表情僵硬,那张脸不是他的本来面目。
我犹豫了一下,便拒绝了他,‘大山,贫道不希望收留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
梁大山当时身体一震,他沉默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缓缓地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他苦苦哀求道:‘道长,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杀了岳家寨大当家的儿子,我怕他认出我来,找我寻仇,所以只能易容成这张陌生的面孔。
我也不是有意隐瞒您,请您收下我吧!’
他面具下的脸就是画像上的这张脸,这张脸上满是戾气、杀戮和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