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烧得通红的刀坯放到水里退火,让水桶冒出一阵水雾,然后又被很快的夹出来放到铁砧上捶打。此时赵勇正和那猛克里在阔克头人的匠房里卖力的打造匕首呢,那管家把他们两个人从巴依老爷那里要来,首先便要他俩打造一柄匕首出来,自然是要和他手里的那柄一个样子了,这里最主要的是锋利程度。至于匕首一边有锯齿,还有可以启钉子的凹口,这都是不重要的。
这对赵勇和猛克里来说,已然不是什么难事了,因为之前他们打造了十多把了。赵勇自然知道这管家是在考校他们两个人,所以也是很用心。不过该用力气的时候,却还都是那猛克里在用,所以从面上看,这打铁主要还是这猛克里在打,而赵勇则好像是个帮工。
“噗!”管家拿着新打造好的匕首对着一撮羊毛吹了下,结果自然是如之前那般,那羊毛都断了,猛克里看到这里,知道他和赵勇算是通过了考校了,只是他不知道接下来这新主人会让他们干什么,若是还打铁,那真是和在巴依那里干没啥区别,也许这新主子能给他们更多的赏赐?
和猛克里想的不同,赵勇此时心里头却是在想,这叫阔克的头人不会只是让自己过来打造匕首吧,看到自己这么好的手艺,应该是让自己打造草原上牧民常用的弯刀了。真要这样,那自己可就真的成一个打铁的了。这以后可就是天天呆在铁匠铺子里了。自己先前之所以在那巴依面前表现出有如此的技艺,根本就不是为了成为什么铁匠,而是为了自己能有更多的自由时间来了解这草原。这下子倒好,倒是有点弄巧成拙了。
“嗯,不错,你们两个果然还是有点本事的。行了,今天的考校就到这了,以后会有事情让你们两个做的。阔克头人对下边的人还是比较公平的,只要有本事,那就会得到赏赐。我听说你们在巴依那里每日里大多都是在打造什么农具,巴依那家伙就是个傻子,竟然让你们做这等无用的事情。你们以后在这里,就要按照我的要求来做了,匕首能打造出来,弯刀就该能打造出来吧,以后你们就替阔克头人打造弯刀吧。你们只要干的好,阔克头人是不会吝惜赏赐的,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干不好,那可是要挨罚的。就像今天,你们又打造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那么头人就会给你们赏赐。银钱你们用不着,头人有的是马牛羊,你们看看自己需要什么,想清楚了跟我说。”
这阔克头人的管事此时在赵勇二人眼前明显的是以主人的架势自居,说话也多是高高在上的感觉。不过话里话外,都是在告诉这两个人,好好干活便有好处,不好好干活那便要遭罪。赵勇此时心里却是在琢磨,这草原上的贵人对待下边的奴仆大概没什么中原汉人那一套收心的法子吧,都是直来直去的命令,看来这些草原里的贵人真是不把自己麾下的奴仆当人看啊。再细想一下,这些贵人若是论玩心眼,大概比不过宜春院里的小宝吧。
想归想,赵勇此时知道,他必须表现出一个奴仆该有的样子。谦卑和小心听话,那是必须要表现出来的。旁边的猛克里此时却是没有他表现的好,虽然也是在听,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能让人看出有一些不高兴。
“谢谢管家大人的恩赐,小的以后肯定会竭心尽力为头人打造弯刀的。不过小的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你这家伙,猛克里还没说呢,你倒是先说了。好吧,看在我今天高兴的份上,你说,我听听,你还有什么要求?”到现在为止,这管家还以为这打铁主要是猛克里出力呢。
“嗯,这个管家大人要我们以后给头人打造弯刀,但是小的需要先说一下,这打造弯刀和打造匕首可是不一样的,这生铁的量首先要保证,然后就是这炉子里的石炭,也是要保证供应的,若是少了,那小的可不敢保能及时打造出来。”
“哼,你这家伙,心思还挺多。你放心,既然是阔克头人让你打造,怎么会少了你的原料。须知这里是汪古部,连着大金,你以为这里是北边草原。”那管家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那小的就没什么事情了。”
“猛克里,你还有什么事吗?”
“嗯,管家老爷还是给我们马吧,小的还是喜欢马,蒙古人从生下来就在马背上活着,小的这已经有两三年没摸到马屁股了。”
“嘿嘿,你倒是实在,比那小子强。行,过会儿你去马厩那边选。”管家说完这句话,就小心的拿着那柄匕首走了,也没有再看猛克里和赵勇一眼。
待到那管家走出了这铁匠铺子,赵勇才回头笑着看起这猛克里。
“哎,我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啊。你这家伙,该不是肚子里又有什么坏主意了吧。”
“我就像那种满肚子坏水的人吗,你怎么把我想成那样。我是觉着你这家伙关键的时候还是能想起主要的事情的啊,连我都没想到那马的事情,你倒是想起来了,行,你比我厉害。”
“你又在笑我了,我就不信你没想到选马的事。你大概是特意不说,专等着我说吧。”
“行了行了,咱俩也别在这里拌嘴了,赶紧去选马,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可是要教我骑马的啊,虽然我也算是会骑马,但是跟你们比可是差远了。”
“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走,走,先去看看再说。”
两个人此时却是十分高兴,随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就出了这铁匠铺子。
…………
中都城,一处茶楼里。
“师傅,这个时候的草原,该是比这中都城还冷吧,也不知道大勇那家伙怎么过的。我现下可是穿了棉衣的,可还是觉着冷。”说话的是林志平,他正和他师傅丘处机在靠窗户边上的一张桌子上吃着面条。冬日里的中都,没有多少人来这茶馆喝茶了,这茶馆掌柜自然是要在干些别的营生,这样这买卖才不至于亏空。
“你放心,你没看那家伙成天在火炉子边上呆着吗,要是那样都冻着了,那真是老天要收他了。再说,汪古部和更北边的草原还是不一样的,不管怎么说,他是在房子里,又不是在那毡包里,他身上可是披着羊皮的,总归比你这棉衣要保暖一些的。你都看了,那家伙几个月的功夫,就能成为一个铁匠,他不会混的差的。只是希望那家伙的心魔不要在发作才好。冻一下也未必是坏事,让他多看些这世间的冷暖,想来他那心里的魔怔该会自己消除的吧。”
丘处机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却在想着那晚赵勇的那一刀,虽然狠辣,但招式已然有些脱离他最初教给他的那些剑法了,这小子还真是有举一反三的能耐。也不知他从南到北这一路都遇到什么人了,竟然会有此等悟性。也许是看到草原上那些鞑子的打斗才有所悟,这就是没法想的了。
ps:这年头也真是怪,竟然连巴-特-尔这三个字都要屏蔽。哎,我都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