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沈关山,如假包换。
就这么感人肺腑了一阵,陈兰英擦擦眼泪,终于记起要请人到家里坐,连忙让人进来。
一连三十九年,沈关山从未放弃过找她。
陈兰英也曾想过,为什么她没有爸爸妈妈,他们是不是早已经忘记要找她,是不是有了新的孩子。
可她还是忍不住期盼,希望他们还在找她,一天会突然出现到她眼前说,孩子,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人活到大半辈子,陈兰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注视着沈关山那饱经风霜的脸,她蹲在他膝前,汹涌而压抑的情感喷涌,呜咽着喊:“爸——”
“女,”沈关山伸出沧桑的手抱住她,“爸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
半刻钟后,两人终于勉强平复情绪。
沈关山拿出鉴定报告,简单地讲了当年的事情。
他略过自己三十九年来的寻找不讲,只和陈兰英诉说着他和家人对她的思念。
等情绪彻底缓下来了,沈老爷子挑剔地打量女婿秦鸿鹄,又慈祥地问秦音,问她在哪上学,读的专业是什么。
“在央美油画系保研了?”沈关山欣慰笑起来,“我的孙女儿真厉害,比姥爷厉害多了。”
“没有没有,姥爷您才厉害。”秦音面对不熟的人会嘴笨,下意识就这样回了。
听到她这声“姥爷”,沈关山笑开来。
一家人团圆,沈老爷子情绪高昂,和陈兰英聊他们的这些年。
直到随行的管家第三次提醒该吃药了,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下话题。
沈关山上了年纪,免不得有些小毛病。
今天情绪起伏大,医生特意叮嘱他要按时吃护心脉的药。
沈老爷子在苏市住了足足一周。
他身体习惯京市的气候,来到苏市后有些水土不服,有一些小反应,医生建议他尽快回到京市。
陈兰英还在带着高三的孩子,不可能跟着老爷子去京市,沈老爷子舍不得这一家人,问秦音愿不愿意和他一块回京市。
秦音突然想到了陆观止。
她去到京市,有沈老爷子护着,根本就不用怕他,之前担心的那点问题也迎刃而解了。
于是乎,她心情愉快地收拾行李,跟着老爷子走了。
陈兰英看她这一副开心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
目送着女儿上车,夫妻俩告别沈老爷子,随着那辆车逐步远去,空气重新安静下来。
秦鸿鹄揽住老婆的肩膀,笑起来说。
“囡囡去了也好,有她陪着爸,你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是啊,我也能放心了。”
-
秦音坐着外公的私人飞机抵达京市。
沈关山生性喜欢热闹,老年住的房子选在了热闹的地段,是栋带着花园的别墅,占地也就几百平方米。
沈老爷子的儿子都四五十岁了,一个从政一个继承家业从商,偌大的房子也就老爷子和家里的管家佣人,他嫌太大的住着会冷清。
住宅管家得知老爷子的外孙女要来,早叫人布置好了房间,还细细询问秦音的喜好和忌口,妥帖得很。
当天的晚餐,秦音见着了两位舅舅和舅妈,他们特地赶来为她办欢迎家宴。
在这样热闹的场合下,秦音面对爸妈的巧舌如簧消失得干净,只乖巧地吃着晚餐,不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