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些个衙役在搜查的时候不仅粗手粗脚,还多手多脚了。
张捕快冷淡地说了句:“撤吧。”
没有搜到人,他并不失望,只忧心今夜是否还有时间睡觉。
唐家人再度回到房间。
唐远志等衙役们一走,又从垂死的虫变成了想要翻天的龙,“我说这些个衙役也真是的,做事情这么粗鲁,我这才买的衣衫都给我弄坏了,这还怎么穿?得让他们赔!”
唐老太爷白了他一眼,“你想让谁赔?”
祸从口出,老大是一点也不懂啊。
唐远志眼睛眨了眨,轻声问道:“要不,就让这客栈赔一些?要不是住他们店,咱们也不至于被搜房。”
“给你能耐的你!你怎么不去大理寺告状索赔呢?”
唐远志瑟缩了下,不再说话。
等人一走,云苓与吴氏等人也在房间里坐下。
关上了门,她们也不敢点油灯,只就着窗外倾斜而下的月光,打量着彼此的神色。
四人摸黑坐着,也没有人说话。
她们慢慢地编着丝线打发时间,每个人的眼睛却是不由自主地眺向那临水的窗户。
窗外的河水依旧晃荡,与白日里的并无不同,不过好在月光渺薄,让人分辨不清河底的黑影到底是污泥还是水草,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直到又过了半个时辰,隔壁房间再也没有声响动静,云苓悄悄地走到窗户边。
窗沿下空无一人,只有一小节的芦苇冒了一个头,贴在窗台下的石壁旁。
云苓伸出手指点了点芦苇。
青葱少年郎的脸慢慢浮出水面。
月光落在他白皙的俊脸上,如同一抹轻纱拂过他的发梢与眉眼,不断自额间滚落至下颚的水珠,似晨雾里花蕊中滚落的一颗颗晶莹的露珠,清尘脱俗,美不胜收。又似雌雄难辨的潋滟河妖,带着无尽的蛊惑,风情旖旎。
云苓整个人仿佛回到了穿来的那一刻,当时的少年也是满身水雾,以及。。。。。。
她朝少年递出了手。
少女手掌白皙,玉指纤纤。
周琼扫着周围,发现其他房间的窗户都已经关上了。
他伸手握住那只手,脚下一个飞腾正欲跃上窗户。
却见少女朝他狡黠一笑,抬手朝他一推。
出于本能,他直接反握住了那截柔夷。
如同一只蹁跹的蝶跃下枝头,云苓一头栽进了湖水中。
落水的那一刻,她满脑子只有两个字。
“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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