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非倒不在意,反正当了那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次!他跑上跑下,又是给人打水,又是给人买饭,被打点滴的护士夸赞“真是个好哥哥”的时候,还挠挠头发,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于是好哥哥陈非,就坐在病床旁掉了层皮的红漆木头椅子上,满脸慈爱的盯着自家“小弟”看了大半天。
自家小弟长得真是好看,闭上眼睛睡觉的样子就像“睡美人”。
锋利的五官因为这副病怏怏的模样柔和了不少。不过,陈非最喜欢的还是他那一头漂成金色的长发,只觉得像是外国电影里的优雅贵公子。
陈非被那头金色长发勾走了魂儿,越看越是想伸手摸两下。他想着想着就走火入了魔,四下打量一番,发现病床上的病患都在闭目休息,刚伸出贼手靠近,人便醒了。陈非暗自叹了口气,略感惋惜。
……早两秒摸就好了。
刘洛醒后,医生过来检查一番。说是刀口不深没碰到重要位置。随后交代两句,便离开了。
医生离开后,两人一座一站的大眼瞪小眼,陈非看他干裂的嘴,端起水放他嘴边,“喝点水吧。”见人不动,咧开嘴巴干干笑了两声,又说:“喝吧,没毒。”
刘洛抬眼瞥了一下,就着陈非的手喝了两口,感觉嗓子解开了封印,哑声道:“谢谢。”
陈非心里倒是有一大堆疑问,但看着床上那人一脸“要你死”的样子,缩巴在椅子上,假模假样拿起来桌上不知谁放的报纸,把脸一遮,这回没叫娘,叫了声老天爷。
那住院费是铁定要不回来了,不仅要不回来,还得挨着星星两句“冤头鬼”。陈非想到这里,眼前一亮,谁把人拖进店的谁负责。
嗯,转头问张小凯要钱好了。
“哎,借下手机。”刘洛躺在床上,打了个响指。
陈非反应过来是和自己说话,放下手中报纸,两手一摊,“我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感到心虚。
“……”怎么遇到的人不是不带手机就是没有手机?好吧,其实自己也不爱往兜里揣手机。
刘洛作罢,闭上眼睛看似小憩,实则脑内一遍一遍过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阿克那小子不过嘴上逞逞快活,腿上功夫虚得很,更不可能有那速度捅自己一刀!排除掉他,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阿克找了帮手。
刘洛脑内风暴一番,想想谁最可能和自己结怨。想了半天,叹了口气,好像谁都有可能,毕竟自己是西街公敌。
无奈,只能先想办法联系到旺旺他们了,昨天让那傻仔报警也不过是情急之下想出的法子,好引那傻仔子离开罢了。
西街这块臭狗屎别说人了,老鼠看了都绕道。最后就算报了警,那些警察也是来回抛,刘洛压根就没指望。
“咕噜——”消耗太多脑力思考的后果就是肚子忍不住先发出抗|议。他余光瞟过桌子上放着的红色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鸡蛋糕。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人,发现此人正遨游在文字的世界中,便自己伸手去够那袋子。眼看那袋子近在咫尺,愣是够不到,刘洛抬起屁股想挪进一点,却不小心牵扯到了肚子上的伤口,没忍住“嘶”了两声。
“你饿了?”陈非听到动静,放下被他当成盾牌的城市日报。“别吃这个了,太油,我去食堂给你打份鸡蛋羹。”说完把鸡蛋糕往桌肚儿里一塞,哒哒跑了出去。
刘洛愣了几秒,忍痛挪了两下自己不争气的身子,靠在了床沿,喘了两口气休息后,伸出那双罪恶的手从里面拿出鸡蛋糕,一口塞进嘴里,又把袋子系上,放回了原处。
好吃。“咳咳咳……”就是有点噎。
陈非端着鸡蛋羹回来,站在门口,看见那人坐在床头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报纸。下午的阳光不再耀眼,转换为柔和的光打在他身上。紧皱的眉和一开一合小声嘀咕的嘴巴在他那张“生人勿近”的脸上都显得异常可爱。
可爱?!陈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惊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试图通过甩脑袋把刚刚违和的想法扔出去。
陈非把鸡蛋羹放在桌上,还热,稍微凉点再放进那人手中好了。他闻着冒香味的鸡蛋羹,没忍住咽了口口水,撇开眼睛从桌肚儿里掏出那红色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