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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说这府上最不懂疼人的,还得是施婉君。
我给她上药,她又哭又闹,折腾得床榻都要散了。
也许是实在痛,也许是实在耻辱,她非要用大声辱骂我让自己好受些,仿佛这样就彻底划开了与我这下九流的界限。
她叫:「破鞋!」
我嬉皮笑脸:「别这么直接,你可以说,『倡条冶叶』。」
她继续:「风骚!」
我还是好性子的笑:「那就说,『倚门献笑』。」
她不甘心:「卑贱!」
我熟练了:「『尘垢秕糠』。」
如此几个回合,药终于上完了,她气喘吁吁,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
我也不算是个会伺候人的。
可走前,我还是不忘小心翼翼给她盖上被子,顺便靠上去压着嗓道:
「从前我们妓馆里有个法子,你若不想,便寻点猪血,涂在裤子上,就说自己来了月事……」
「滚!滚出去!」不等我说完,她嘶哑着嗓子叫喊,「谁要你怜悯?谁会学你那些下作的招式!」
话虽如此,那一晚,确实什么动静也没了。
督军府终于难得清静。
「你用了什么法子?」入夜,朗子愈问我。
「什么都没有啊。」我耸耸肩,「我猜,是督军自己不行了吧,毕竟一把年纪的人,都能给人当爹了。」
他没理我,刚准备要关上房门,将我隔绝屋外时,我一把拉住他的轮椅。
「怎么?」
我扭了扭腰肢:「公子,今晚安静了。」
他也会意地笑了:「那正好,大家各自睡个好觉。」
说完拿开我的手,「砰」一声关上门。
「什么好觉啊,没有美人,觉能有多好?」我隔着门恼火地嚷嚷,「说白了,还不是嫌我脏。」
说罢,我气冲冲地走开。
走出去没几步,我分明感觉那扇门又开了。
我甚至能感觉到身后人的欲言又止。
但他最终没有说,我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