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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我,很快成了施婉君在这个府上唯一的消遣。
我知道她不想看到我,看到我和她相像的脸,看到低贱卑微如我,现下竟然比她还要体面些。
唯有作践我,让我比泥潭还浊,比洼地还低,比地狱里的鬼怪还苦痛,她才能稍稍舒坦。
于是她和朗督军闹,不许我和她一张桌子吃饭。
「妓子夹过的菜,我怎么往嘴里送!」她扬着脑袋说话,还加了句我听不懂的洋文,仿佛这样她就高贵。
老小子在她耳边呵着气说:「让她下桌当然行呀,你拿什么感谢我?」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挑,摆明了要当众扯下她高贵的遮羞布。
施婉君愤红了脸。
我不知道施婉君做了什么,但反正到了第二天,老小子真把我赶下了饭桌。
造孽啊!
我给她涂膏药,教她用猪血,到头来她却为了羞辱我,上赶着伺候这臭老头!
我心真可谓凉透了。
到了晚上,朗子愈回来,饭桌上问了句:「绾绾呢?」
施婉君闷着头不说话。
「打发走了。」朗督军无所谓地答。
朗子愈倏然就扬起头:「什么叫打发走了?打发哪儿去了?」
像是找到了靠山,施婉君终于敢开口:
「下九流的出身,就该打发回妓馆里。」
朗子愈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扔下筷子就要往门外冲。
我赶快在身后叫了一嗓:
「公子,要出门呀?那正好,带上我去外面吃乳鸽吧。这府上的饭菜都吃不下,神女夹过的菜,我怎么往嘴里送?」
他会意:「绾绾,来帮我推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