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衿抿了抿唇,面色坚决:“我现在可以出院,咱们马上就去贺家公馆。”
阮琴现在所住的这间贺家公馆历史悠久,据说是贺老爷子父亲那一辈豪手一挥,在茗江市置下的房产。
虽然年代久远,但几经翻新,看起来正如贺家一样,源远流长,却又不失与时俱进的时代感。
江槿西和乔衿上门的时候家里出了佣人,就只有阮琴一个人在。
她的额头上的确包了纱布,江槿西心想,大约是足够对自己狠,所以这些年一个女人在政治场上也是混得风生水起,丝毫没有受到身份的拘束。
进门后,江槿西淡淡颔首,疏离却不失礼数:“三夫人。”
阮琴淡淡应了一声,目光看向她身后的乔衿的时候,却倏然冷了下来。
“你们来做什么?”
江槿西开门见山道:“自然是希望您能高抬贵手,放过衿衿母亲一次。”
阮琴哼了一声,视线如刀子般落在乔衿身上:“一个粗鄙的暴发户出生的女人,居然叫嚣着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我儿子。这种人,你说我为什么要放她一马?”
江槿西眯了眯眼:“那也就是说,你和王英之间完全是私仇,你根本就是故意往桌角上撞了陷害她的?”
阮琴的回答差点就脱口而出,可看了看江槿西之后,她突然笑了:“江槿西,你挺聪明的,套话的手段也不错。不过,你似乎忘了,我在没来茗江市之前和立峰爸爸都是外交官,深知即便是一言一行不当都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把你藏着的录音笔或者是手机收起来吧,的确是王英来找我麻烦,然后将我推倒的。”
小把戏被拆穿,江槿西心里有些懊恼——
来的路上她就知道阮琴是个极难对付的人,她出生江北名门,又受过极好的教育,再加上之前的工作环境……
如此种种,就注定了她刚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尤为聪明。
正当心中酝酿下一步该怎么说的时候,站在她边上的乔衿突然毫无预兆地直直对着阮琴跪了下去。
江槿西和阮琴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江槿西赶紧去拉人:“衿衿,你先起来说话。”
阮琴脸上也有些不自在,放在以往,陷害王英的这种手段她一向嗤之以鼻。
她从小就受着阮家良好的教育,不说为人正直,但也从不会用一些歪门邪道的点子。
如果说在这之前唯一做过的一件亏心事,大约就是间接造成了如今的贺秉天和孟静宁生离死别。
因为这件事,她曾经愧疚过很久。
也因为这件事,她才决定彻底放下贺秉天,接受了丈夫贺秉章。
阮琴收敛了回忆的情绪,看向乔衿:“你先起来说话。”
以前不屑于做这种事,可现在找回了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她要给他最好的一切,为了他,她这个做母亲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哪怕就是背上了恶名也不怕。
乔衿却始终倔强地跪着一动不动,她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贺夫人,我和您发誓我会和贺立峰分手,不会再和他在一起,否则就让我独自一人孤苦一生。”
“衿衿,你……”
虽然不迷信,但发这种誓言,听起来总是有点怪怪的。
阮琴也怔了一怔,但她向来看不上乔衿这种小户人家出来的女儿,因此面上并没有半分柔软:“你之前也说了,结果他还不是去医院看你了?要是你足够坚定,我就不信你妈妈会说那种话。”
乔衿咬了咬唇:“那你要我怎么做?”
阮琴弯唇一笑:“很简单,找个男朋友,立峰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自然就会死心了。”
“这怎么行?”
乔衿连连摇头,不是她还想着出尔反尔,可总不能让她随便就找个男人吧?
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阮琴讥诮道:“看看,总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可真的要做的时候,却什么都做不了。你这样,让我怎么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