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
崔礼礼目光落在手腕上的手,他手背上的泡鼓了起来,显然昨晚烫得不轻。淡淡笑着:“他能睡在九春楼,我能夜宿桃花渡,韦大人,你呢?”
他们是同一类人,而自己不是。
韦不琛一点一点松了手。
铮昨晚就被圣人召见进宫,出宫时,城门已落钥。
春华和拾叶被郭久送了回来,不敢回崔家,只得先回九春楼。铮这才得了消息,想法子翻出城,一路策马狂奔上了山。
郭久所说的位置,正好是他之前带人上山制造雪崩时藏身的山洞。
韦不琛已传信说他们安全。
可铮却觉得崔礼礼不安全。韦不琛怎么可能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果然,一进山洞里,正好看见韦不琛抓着崔礼礼的手,两人四目相对,有情有愫。
即便韦不琛主动松开了手,铮的黑眸仍旧沉了又沉。他阔步走到崔礼礼面前,不容她说话辩解,只一把将她埋进怀里:“几天不见你,你就出事!”
崔礼礼被禁锢得动弹不得:“铮,快放开”
铮仍旧岿然不动:“韦大人,山路已清,许家的案子千头万绪,还是莫让圣人等太急了。你我的事,我们改日再谈。”
韦不琛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将昨晚所见所闻缓缓说了一遍。
铮却道:“太后定然死于非命。圣人才要斩草除根,不能让昌宁宫里的事传出来。”
闷闷的声音从铮怀里传出来:“韦大人,昨晚我俩不就商量好了?您手里有名单,只要想法子应邕之前将他们救下,或者留下证据。”
昨晚商量什么了?铮将她压得更紧,声音不紧不慢,却又十足霸道:“韦大人,我与礼礼几日不见,小别胜新婚,有些话要留下来慢慢说,恕不远送了。”
听了这话,崔礼礼不挣扎了。
铮身上的气息,还混杂着风雪的味道,十分好闻。
他说小别胜新婚,莫非是要在这山洞里这样那样一番?
话本子里似乎都是这样写的。
当真是别有趣味。
只是地上太硬又太凉,最好还是要铺上衣裳,再寻些柴火来点着。
韦不琛心中大恸,只哑然道了一声“告辞”。
听着他走远的声音,崔礼礼的手就不老实地开始替铮宽衣解带,还从他怀里探出小脑袋来笑着:“小别胜新婚,快胜给我看看。”
铮故意将她推得老远,脸上满是不悦:“你不是说来找神医吗?这是要看的什么病?”
崔礼礼笑嘻嘻地缠了过来:“相思病。”
铮闪身躲开:“你们明明可以出去,为何要留在这里面过夜?”
“因为知道你会来这里找我呀。”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他面色稍霁,却仍是不满:“这么长的一晚,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崔礼礼见他不为所动,干脆也不闹腾了,挨着他坐下来道,“总之,他父亲韦清阳竟然是中毒而亡,还是李大夫煮骨查出来的。”
“他怀疑圣人下的毒?”
“不用怀疑,就是。”
“为何?”铮没想到她如此笃定。
“我昨晚仔细询问了他父亲去世前的症状,”崔礼礼的双眸淡淡一抬,看向铮,“与前世县主的死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