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怀林也想过这个问题。可一直拿不定主意。
子孙后代?还是著书立传?又仕途更进一步?
他站起身来,负手道:“恩师常说,礼崩乐坏,人心不古。他自是最恨人间万恶难除。”
“非也。”崔礼礼摇摇头:“何聪这个老头啊,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地位,将来他死了,这地位就要变成他的名声,他要名垂青史。”
那日在公主府中,何聪长篇大论谈的皆是圣人如何对他礼贤下士。越没有什么,越显摆什么。
虞怀林想说她胡说,却又觉得这话没有错。谁不在乎呢,六根清净的是和尚,孔圣人还列国为官呢。可自己不过是个太学学生,如何替恩师做这样的事?
“我不过是一介布衣,即便将来肄业,能做的也是文学著书的小官。如何能替恩师完成心愿?”
崔礼礼伸出戴满宝石戒指的手,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我呀。”
她?虞怀林狐疑地看过去。
“虞公子可听何聪提起过先帝的禁海之策?”
“这是自然。先帝在时,开海市,建潮帮,组船队,频繁贸易。可后来底耶散突然风靡,这禁药出自贤豆国,屡绝不止,还是恩师进献的禁海之策。”说到这里,虞怀林又有几分骄傲之态。
进献国策,是士子的荣耀。可恩师鲜少提及此事,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崔礼礼一愣,原以为何聪这样的性子,最多是痛恨这引人堕落之物,没想到禁海的根竟然也在他身上!
她看向临竹,临竹缓缓摇头。
陆铮竟也不知道此事?
“想不到是何博士定下了安邦治国的百年国策。”崔礼礼的脸上尽是敬佩,“我愿为那日在公主府中的不肖之言,亲自登门赔礼道歉,还请虞公子代为转达。今日密谈之事,就此算了吧。”
说一半,最勾人心。
虞怀林自是不愿意的。
海禁之策怎么了?再大的国策呢,那也是圣人的,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前途。
他想试试崔礼礼是否故意为之:“恩师是否愿意见你,我说了不算。方才来时,正巧路过方册书局,何家大公子在那里,崔姑娘若真有心道歉,不妨随虞某同去?”
谁知崔礼礼立马站起来:“如此甚好!”说罢便安排春华去备一份厚礼。不过半个时辰,春华指挥着一群小厮捧着十几个盒子进来了。
“方才奴婢特地寻大夫问了,偏风需用的药材。东西都备好了。都取了‘九’的数,意为长寿,请姑娘和虞公子过目。”
春华让小厮们打开盒子。拇指头大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