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邹玉曦得知了太后的猫被毒死一事,她深知是宋婕妤的冲动之举。
宋婕妤冒险给太后下毒无非是为了给自己死去的孩儿报仇。
可她这样做根本就是以石击卵,还可能因此让自己丧命!
曾经被太后算计过的邹玉曦决定在这事上和宋雅希站在同一阵线。于是,她赶紧起身独自前往太医院。
太医院内,章麟还在灯下阅读。
今夜是除夕,他还是得一如既往守卫在太医院里当值。
“章伯伯!”门口的敲门声伴随而来的是一名女子的声音。
章麟连忙起身打开门查看:“曦儿,你怎么来了?”
邹玉曦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后便快速钻了进去。
房间内,邹玉曦作势要下跪:“章伯伯,您自小看着曦儿长大,曦儿有个不情之请。”
章麟一把扶起邹玉曦:“这是做什么?快坐着说。”
邹玉曦坐到凳子上,烛火摇曳,她却满脸担心:“太后的猫被毒死了,曦儿认为此事是宋婕妤所做。”
章麟定定地看着邹玉曦,终是开了口:“你想帮宋婕妤?”
“是,太后和皇后此前让曦儿身边的宫女紫萱倒打一耙说我害死了宋婕妤肚子里的孩子,自此后,曦儿就与她们势不两立!”
章麟重重叹了一口气:“在这后宫中,你与她们为敌,便是举步维艰。”
“曦儿明白,可我们已经站到了对立面,无法改变。”
“我自小看着你长大,一生没有成婚更没有孩子,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邹兄对我而言有知遇之恩,当年若不是他举荐,我也没法来太医院当值。如今你既如此说了,我便不得不帮。”
邹玉曦很是感动,又有些愧疚:“多谢章伯伯。可眼下太后已经命人将那酒杯收起,为今之计,只能劳烦章伯伯在查验毒酒杯时将真正的酒杯换出。”
章麟点点头,表示了解。
邹玉曦从袖子中拿出一个酒杯递上:“好在宋婕妤装酒的酒杯是宫中常用的,届时章伯伯把此酒杯换上即可。”
“好,我尽力。”
邹玉曦从凳子上站起深深一鞠:“那就有劳章伯伯了。”
*
寒风呼啸,三名女子边走边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今日之事,真是多谢邹才人了。”宋雅希正欲对邹玉曦行礼。
邹玉曦抬手拉住她,微笑着摇头:“姐姐不必多礼,今日之举纯粹为我心中所想。但从今往后,我与姐姐便是在明面上站在一处了。”
宋雅希拉起邹玉曦的手,不住转头看了看沈玉柳。
“雅希,今日之事的确是你确冲动了。可让我不明白的事,邹才人是如何将毒酒杯拿出的?”
邹玉曦站到二人面前驻足:“是章伯伯帮我的。章伯伯和我爹是旧相识,这么些年章伯伯未婚未育一直把我当做自己的女儿般看待。我也算是有些自私地利用了这一层关系,把他老人家也扯进了进来。”
沈玉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当时章太医验酒杯用了那么久,竟是偷偷换掉了。不管怎么说,此事还真是多亏了邹才人你。”
“沈将军不必客气,当日宋婕妤的孩子不小心摔掉了后她也并没有怀疑我。冲着这份理智,我便要出手替她解围!”
“这样也好,只是你们俩从此就会变成太后和皇后的眼中钉。来年皇上若是再封嫔妃,你们的日子便更不好过。”
“无妨,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雅希,以后切莫如此冲动了。”
“知道了。”
三人在寒风中畅快谈心,任凭雪花从天而降将给她们头发上覆上一层蕾丝般的白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