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趁机想抽回手,下一秒又被对方轻轻圈住手腕。
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眼睛里刚燃起愠怒的小火苗,就看见陆之屿变魔术似的从背包里取出一小管药膏,一手牵着她,一手蘸取黄豆大小的膏状物,食指指腹缓缓地、轻柔地攀附上她手臂上的每一道红痕,清凉酥痒的触感传来,小岛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喂,你给我乱抹什么东西啊?”
“别说话。”
一心不能二用,特别是在这种时候,陆之屿考试都没这么专注过,生怕弄疼了她,一只手臂涂完药换另一只。
他低着头,浓密的长睫毛下神情看不分明,从小岛的视线继续看下去,是一双男生里极漂亮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拉小提琴时,指间能飞出蝴蝶……
“好了。这个药膏给你,一天涂两次,肯定不会留疤。”
“……那个……谢谢啊……”
“谢”总是要道的,第二次了,虽然不情愿,更不愿欠人情,但也算被动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想起躺在书桌抽屉里的那盒蒙脱石散,纳闷这人不是给人送药,就是自己随身携带,怎么跟个药罐子似的,不能啊,之前不小心检验过了,身体贼拉精壮。
读懂了女孩儿眼里的揶揄意味,陆之屿稍显青涩的俊美面庞闪过一丝不自然,挺直胸膛道明来意:“来找你之前,去了趟药房。郝银和朱琳琳都很担心你。大家都是朋友,顺手照顾下,不用觉得有负担。”
三言两语却也交代得明明白白。
小岛的身体楞在原地,头脑里暴风骤雨:看样子他都知道了,怪不得没问她的伤是怎么来的。朱琳琳那个大嘴巴,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一种被背刺的感觉油然而生,决定两天不理她,不,三天!他说顺手照顾,不用想一定是郝大宝全权委托的,只是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是她狼狈时最不想见到的人,似乎只有——陆之屿。
“药你留着用吧,我有这个,”小岛扬扬手里的橡胶手套,往回走,“我回去工作了,出来的时间长了,主管会骂人的。”
“等一下,”陆之屿追上前,“送佛送到西,我帮你洗碗。”
小岛:……
某人压低声音,附耳过来:“你有伤……而且来大姨妈了,不能碰凉水。”
大姨妈?哪儿跟哪儿啊这是?这小子知道得还挺多。
小岛尬到迈不开腿,正要出声反驳,有人喊“新来的”,声音有点儿熟,回头一看,竟然是赵罡,也就是她们的主管,洗碗闲聊时四花大妈告诉她的,还说这个主管挑剔,见不得底下人手里没活儿。
小岛不由得打个机灵。
门口的菜,工人们已经卸得七七八八,主管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板着面孔,不怒自威的眼睛望过来:“老远就看见你杵那儿扯闲篇,是不是闲得长蒿子了,我们这儿不养闲人,能干就干,干不了滚蛋!”
出来打工就是这样,拿人钱财,看人脸色,上辈子的玻璃心已经淬炼成钢铁,小岛在心中默念“爱与和平”,陪着笑脸,灰溜溜准备进去开工。
她可忍,有人忍不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陆之屿闪到小岛身前,脸上的笑容人畜无害斯文有礼:“您是主管吧?”
“你谁啊?”
“您好,我是苏小岛的同学,我叫陆之屿,她这两天身体不适,我替她干两天,您看行吗?”
谁同意了?!
小岛着急辩解,可高大的身量横亘在中间,“不用”的话还未出口,又被陆之屿抢了白:“我人高体壮,除了刷碗还能干其它力气活儿,您保证不吃亏。”
“您别听他的,我好着呢……”
赵罡探究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除了瞄到女生手臂上的伤,甚至还嗅出了一股子年轻人之间无聊的暧昧味道。其实他懒得理会闲事,只操心有没有人干活儿,他又看了一眼毛遂自荐的廉价劳动力,细皮嫩肉却一点儿也不单薄,感觉应该是干活的一把好手,松了口:“你还能干点什么?”
“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