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女孩一惊,手中的花瓣散了几片下来。
她转过脸来,四目相对。
竟是她?国卿家的女儿,那个轻着声音含羞带怯的唤他“少陵哥哥”的少女。
“二……二殿下……”她微带惶惑的目光望着他,“楼凝见过二殿下。”
“免礼,你在做什么?”
“昨晚无端起了一阵风雨,这园中杏花本开的艳丽,却被打落了许多。我方才路过此地,看这光景实在有些……怆凉,便要将残花收拾起好好的葬了。”
他望着她微低着的头,第一次认真地甚至有些贪婪地望着她。
春风微拂,满园香风之中,他似乎听到心弦被轻轻撩拨的声音。
后来,先王后为两个孩子定下了亲,可惜王后故去后,婚事无人再提。
直到北庸铁蹄踏翻疆土,一向懦弱的越王不顾众人反对,屡送降书,愿割让城池,气的国卿楼珩当场辞官。
越王慌了神,忙派人请国卿归朝,可那宦官却出言不逊,导致楼珩直接离城远去,连女儿的终身大事都不愿参加。
他行踪一向飘忽不定,偶尔会送来报平安的信,至于其他的,只字不提。
为使楼珩归朝,越王以儿子做筹码,履行了当年的婚约。
楼珩虽不满意这门亲事,但对女儿宠爱至极,未曾阻挠。
。
楼凝醒的时候,又过了三日。
她缓缓睁开眼,只觉头疼欲裂,揉了揉眼睛,却看不见一丝光亮。
“……伏山?”她撑起身子,在黑暗中摸索不断。
伏山很快推门而入,一同而来的还有少陵。
自从楼凝出事后,他便守在这里。
伏山拿起一块银棠软枕垫在她腰间,说:“小姐昏迷了好多天,眼睛也受了伤,二殿下遍寻名医都束手无策,只怕是要……要受一阵子苦了。不过殿下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楼凝愣了愣,当她感受到屋内还有另一个人在场时,倏地收回手,从震惊中清醒,缩着身子慌乱往后挪,扯过被蒙住自己的脸:“出去!带他出去!”
“凝凝,是我。”一只手握住她的肩,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是少陵。”
正因为是他,才让楼凝更加疯狂的摇着头。
失明的苦她可以忍,失明的痛她可以尝,唯不能接受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叫他瞧尽。
少陵却执意靠过来,将她揽向自己,“凝凝,不怕,你我不日就会成婚,我会治好你的。”
楼凝本就不安的情绪在听到‘成婚’二字后更是激动得一发不可收拾,猛地将人推开,翻身欲下榻,然而脚下却一个落空踉跄摔倒在地。
“小姐!”伏山丢了手中茶盏,飞快将她扶起。
楼凝将脸埋入她怀中,不肯叫少陵看去半分。
“我不嫁,让他走,你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