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安排,佣人该散的就散了,留几个平时打理宅子就可以。”
“你说你想留在苏州养老,那就顺带帮我看顾着宅子吧。”
林伯欣慰的点头:“你放心,保证三天后你过来,都是你喜欢的样子。”
林琅音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向谢九安道:“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出了老宅,没有回酒店,林琅音带着他去了祖祠。
门从外面推开的时候里面负责打扫的人面露惊讶:“大小姐?”
林琅音没有看他,只是道:“回去吧,今天不用打扫了。”
那人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离开了祠堂。
林琅音抬脚朝里面走,谢九安不知道她带他来这里干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
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门洞,走过风雨连廊,进到祠堂最深最后面的地方。
也是上次来他没有见过的地方。
原来那供奉着的层层堆叠的牌位之后还有一个这么大的院落。
抬脚走进去,林琅音走到院落最里面的一道小门前。
她就站在那里看着那道门一动不动。
片刻,谢九安听见她说:“我五岁之前就住在这里面。”
谢九安看向那道已经生了锈的小门,清亮的眸子此刻变的深不见底,只剩下难以置信,心疼。
林琅音抬手搭上铁门,缓缓道:“二十多年了,我从来不敢打开它。”
话音刚落,吱呀一声,铁锈固涩刺耳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院落里响起,
谢九安看见了里面。
狭窄逼仄,四周都是密不透风的墙,除了刚刚打开的铁门,没有地方可以有光透进来。
积累了多年的霉味扑面而来。
他僵硬在原地,眼眶通红,从小锦衣玉食,他不敢想象这要怎么生活。
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活。
垂在身侧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连藏在脸颊里面的牙齿都因为用力咬合和颤抖着。
林琅音看着里面,她没打算进去,当初从这里走出来的时候,她就发誓再也不会走进去了。
她扭头看着旁边的人,眼神里是强颜欢笑:“谢九安,这便是我的来处。”
“你这样的人,定没有见过这样的来处吧。”
如此的不堪入目,扭曲阴暗。
谢九安没有回答,只是一言不发的垂眸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