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芊虽然跪着,却没有刻意讨好的意味。
她平淡道:“我如此做,不是为了道谢。”
赵芊唇角微勾了一下,带着些许嘲弄,眼珠也微微转动。
“我来,是认为你察觉出了我的意图,想求你放我一马。”她声音婉转,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姜明葵也笑了,她左手的食指轻轻敲着桌面,撑着脸,问道:“你指的是哪一桩?是刻意透露出一星半点消息,引我去宗祠,救下阿青?还是给族长通风报信,激化矛盾,企图借我的手除掉族长和里正?”
赵芊先是恍惚了一阵,然后小声笑了起来,声音柔媚动听,让人酥了半边耳朵。
“哈哈,大人是我见过的最聪慧的女子了,这也是观星象得出的吗?我竟不知,这世上还真有命理推演之术。”
赵芊笑成了一团,歪歪斜斜地靠在姜明葵的脚边,小半截脖子露出来,眼神紧紧扒着姜明葵。
姜明葵不理会她,声音冷下来,说道:“赵芊,你也是我平生见过的最会演戏的女子。安分待在赵家庄,实在屈才。”
装得老实木讷,实则步步为营。
只怕赵芊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已经开始算计她了。
后来夜里的哭泣,白日讲的河神,不顾安危跑来提醒,都是她的圈套。
她不过哭了一场,说了几句话,便将赵家庄天大的阴谋抖了出来。
姜明葵说道:“命理推演不敢当,不过辨得清人心罢了。”
她之前未对赵芊起疑,直到赵芊突然出现。
她来得太及时了。早来一步,姜明葵恐怕早就控制住了族长,不会与村民起纷争;晚来一步,她直接同村民对上,她未必能思考万全,只怕也保不住阿青。
赵芊匆忙跑来时叫的是“阿青”而非“大人”,说明她早知阿青在宗祠,那夜里为阿青念往生咒就很奇怪了。
给一个未死之人念往生咒,除了故意做戏给她看,她想不出来赵芊的其他用意。
“不过我实在好奇,你为何宁愿露出破绽,也要早些来提醒我。”
姜明葵弯下腰,将赵芊的脸瞧了个细致。
“赵芊,你如此聪颖,不会想不到我能猜出你的利用,阿青对你很重要吧。”
赵芊只是瞪了她一眼,甚至带着一丝嫉恨和酸楚。
“重要?只有我自己才重要。若是你和阿青都死了,下一个祭祀的只会是我。”
“我要活着,赵兴和他那畜生爹就必须死。我赵芊装傻了十八年,不是真傻了十八年,想拿我的命换一个不知死活的神的降雨,做梦!”
她说完,又殷殷切切地看向姜明葵,手拽着姜明葵的衣裙。
“你与我同为女子,必能明我心意。我只是想活着,想活着而已。”
姜明葵站起来,绕开赵芊。
“赵芊,你若不是女子,利用我这件事,我不会轻易揭过。”
她很平静,温声道:“你想活着,这没有错。但人不是工具,你大大方方同我讲了,我何必绕这样一个大圈,昨日我就能将事情解决。”
“至于阿青,你与她是朋友。不必将自己高高围起来,你对阿青是否真心,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知道你为何要藏拙,也不关心你受了多少罪,付出了多少才变成一副冷心冷情的样子。但是赵芊,人非草木,无辜之人不应当被你当成箭靶子。”
“至少,交付你认可的人一些信任吧。阿青见到我的第一面,便问你是否安好。她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想让你沦为。”
河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