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剩下的侍卫一齐去了东城门外。
城中既发生暴乱,今日断然没有人来施粥了。
东城门的流民少了些许,有的流民备了些稻草,铺在城外的地上,蜷缩成一团。
姜明葵别开眼,不忍看随处可见的人间疾苦。
他们既然在东城门生活了一段时间,恐怕和闹事的流民也相互认识。
不妨从这些流民下手,了解一下他们是如何来的,又是如何听了旁人挑唆,才导致成了如此场面。
她快步走向了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
那孩子头发被一块破布包住,脸上糊了三四块泥土,手指甲里满是泥垢。
母亲脸上满是警惕,一双眼睛不断扫视着周围,连手都下意识摆出防备的姿态。
姜明葵往那母子身边走去。
女子看到她,狐疑地抱起孩子,熟练地和孩子一起跪下。
她声音很沧桑,粗粝得像老妇人一样,声音却极小,如同蚊虫的嗡嗡声。
“小姐,行行好。给我们一点吃食吧。我不要紧,孩子好几天没吃饭了。”
姜明葵蹲下来,避开了周围人的视线,将袖袋里虞青做的米饼悄悄拿出来,递给了那孩子。
孩童也机灵,将米饼藏在衣服里。
这种地方,不患寡而患不均。被其他人看到,姜明葵担心她会被架起来。
她并没有带很多食物。
姜明葵多看了那小孩一眼,小孩虽做男孩打扮,身上也脏,但眉清目秀。
她低声多问了一句:“夫人为何给女孩做男子打扮?”
女子身体哆嗦了一下,颤声道:“小姐认错了,这孩子从小女相。”
她又道:“小姐若是想问什么,我必定知无不言。”
这倒有些有趣了。
姜明葵的意图竟然这样明显吗?这女子猜得这样快。
她索性也同她们一样,坐在稻草上。
“夫人从哪里来呢?”
女子看了一下怀中的孩童,低声道:“我从阳覃城外的林镇来,但这四周的流民大多是从宣朔来的。”
从宣朔来的?宣朔的流民怎会舍近求远来阳覃?
姜明葵左手不自觉抓紧衣袖,她话锋一转:“夫人既跟着宣朔的流民一起来的,可曾在这几天见过生面孔吗?”
林兰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慌忙摇了下头。
姜明葵乘势紧逼:“夫人若是知道什么,不妨直言。作为交换,夫人的孩子,我可以护她周全。”
林兰故意将女儿扮成男孩模样,一个人带着孩子不顾安危地从林镇逃荒,极有可能是她的孩子受到了威胁。
她夫君一家大概是要卖掉女儿换粮。
打蛇打七寸,她想要林兰说真话,就必须让林兰的女儿安全活着。
姜明葵一个穿戴整齐,身后还有人护卫的女子实在太惹眼,已经有不少流民在往这边靠。
林兰狠了下心。
“我要到安全的地方去,不然我不会说。这里只有我每日观察这些人,只有我知道你想要的答案。”
姜明葵笑着道:“成交。夫人,得罪了。”
她大呼一声,冲着天甲大声道:“把这两个不知轻重的庶人拖下去,弄脏了本小姐衣裙,本小姐要好好教训他们。”
林兰很快反应过来,也不住磕头,嘴里不住喊着:“小姐饶命。”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