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山上还有个四季,这儿什么都没有。
想想那些犯人,日后就留在这沙漠当中了。恐怕,没几个能正常的吧。
不单他们这样想,犯人们的想法也差不多。
原本这一路还傻呵呵笑的哥俩儿,现在已经笑不出来了。时常泪流满面,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蠢,怎么就想着去偷佛像的金身。
真是个金的也行啊,还是泥的。
杀妻男子越来越沉默,已经沉默到了脸如同石刻的一般。只是,偶尔歇息的时候,会看着徐正那边,默默的擦一把脸。
不知擦的是汗水,还是泪水。
中年精神病也不再疯疯癫癫的了,倒是满脸严肃,甚至会散发出一种气势,一种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只不过但凡到了发水喝的时间,这个气势就消失的没影了。替换的是一脸谄媚,一脸大爷您说什么都是对的,只要给我口水喝就中的样子。
众人就这样又路过了三个绿洲,闫豆豆算着,大约还有四五天就能到流放之地了。
衙役们的步伐都是越来越轻快,等交了差,回去的路上就不着急了。累了就能歇歇,回去之后衙门还会给你放半个月的带薪假,让你好好缓缓。
犯人们的步伐越来越沉重,在沙漠里行走的这一个多月。除了每日的风吹日晒,能见到的,只有黄沙,和地上那些零星的植物。提醒着他们,方向都分辨不清楚,往后,就只能在这里生活下去了。
一种想想都觉得可怕的生活。
天有不测风云,从来就没有平平安安的路程。
这一晚,最不幸的事儿发生了,他们被狼群盯上了。
本来这一路上都没什么事儿,可是今日,不知马衙役抽什么疯,抽了杀妻青年一鞭子。
等闫豆豆回过头来抢下鞭子的时候,青年的脚踝上已是见血了。
闫豆豆疯了一般的对着马衙役大吼。
“你知不知道血腥味会引来狼群!你疯了吗?”
马衙役毫不在乎。
“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里有狼。没有几日便到了,这些贱皮子不挨打就慢吞吞的走。误了事你担着?还是两位行走担着?”
与他一伙的衙役们也纷纷附和,若不是徐行走耽误了好几日的功夫,现在哪里用的着着急,马衙役说的在情在理。
完全忘记了,这一路上都是徐正买的骆驼在帮他们拖着食物和水。
徐正一伙人只是低着头,想着再过几日交了差,便不与他们同路了。寄存的马匹车辆,就全送给陈行走他们,不会让这帮衙役占了便宜。
殊不知,陈志强和陆小北也是这个打算。
当晚,睡到半夜,众人就被惊慌失措的骆驼惊醒了。
以往骆驼都是被拴在固定帐篷用的木栓上,也都是老老实实的。
今夜,惊慌的骆驼乱动,居然把木栓都带着拔起来了,徐正一帮子人睡得好好的被冷风吹醒。
唤醒众人,他们已被周围沙坡上的点点绿光包围了。
闫豆豆哀嚎。
“明明没有几日便可到了,怎么就能碰上没什么人见过的狼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