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听到最后四个字,便无话可说,只恭敬地答应了,出门传信。
西窗无意中听见这许多话,满脑子浮想联翩。
赵世禛见他手虽然在研墨,神魂儿显然已经飞了,便叫了他一声。
西窗一个机灵:“主子有什么吩咐?”
“砚台都要给你磨穿了。”赵世禛淡淡地说道:“你方才说舒阑珊病了?”
西窗慌忙停手:“是啊,昨儿还活蹦乱跳的呢,不过他长的就单弱,这病来如山倒的也是有的。”
赵世禛道:“你同他挺亲厚的,为何不去探望?”
西窗慌忙停手,却吃不准他的意思:“主子!我什么时候跟他亲厚了?”
“不亲厚吗?那人家为什么一而再地送你东西?你也一而再地为他说情?”
“他是……我……”西窗语塞。
西窗是因为听见方才飞雪质疑阑珊,所以在赵世禛面前本能地撇清,生怕赵世禛觉着他是吃里扒外,但若真的要当着主子的面儿说舒阑珊的不好,他又做不出。
当下陪着笑说:“主子,我是觉着这个人还不错的,没有坏心眼,长的又可怜见儿的,就好像主子声音大一点就能把他吓死,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捏死,所以才多替他说了几句话。”
“你是觉着,好人不该死是不是?”
“是是是,主子慧眼。”
赵世禛微微一笑:“既然是个好人,你多去亲近亲近也无妨,去吧,买点儿东西,来而不往非礼也,人家送你那么多好东西,没个你空手去的,别丢了我的脸。”
西窗听到这里眼睛发亮,半信半疑的:“主子真让我去?那、那我可就真去了?”
“滚吧。”赵世禛哼了声。
西窗得了赵世禛的话,溜溜地跑到门外,他巴不得去衙门外头逛逛呢,这会儿过了明路,十分得意,便叫了两个衙差陪着,大摇大摆地往外。
正飞雪回来,见他满面生辉,不由拦着:“你去哪里?”
西窗说道:“主子叫我去探病呢!”
“舒阑珊?”飞雪立刻明白过来,她皱着眉头把西窗打量了一会儿,“你真的要去探病?”
“那怎么样?姐姐,这次不是我偷跑的,你不信去问主子。”
飞雪白了他一眼:“主子身边,我算不得出色的,只是负责个护卫之类的体力活,高歌周密,鸣瑟敏捷,富总管更是不用说了,那是人精里的人精,怎么偏就出了你这个榆木疙瘩。”
西窗给贬斥了一顿,脸上的光也没了,灰溜溜地说道:“我就这么差么?跟你们比我自然是不行的,可跟别人比我也算是个出色的,不然主子为何留我呢。”
飞雪禁不住笑了:“兴许主子觉着身边的机灵出色人多了,过犹不及,所以留你这个与众不同的中庸一下。”
西窗挠着头说:“飞雪姐姐,我怀疑你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