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出了这等大事,傅家一丝声响也无,何太太不说觉得人走茶凉之感,但失望还是有的。
她不知道,傅家眼下也是满屋子愁云一片。
老太太撑过来了,双脚却再不能行走,一应行走坐卧,都得有婢女服侍才能做到。
以前虽然也是这样,但不想做,和不能做,是两回事。
老太太脾气愈发难以揣摩,傅太太此时也不敢触怒她,且何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心中摇摆,到底明朗和越苏的婚事,要不要继续。
原先有何家家世支持,丈夫也与她同心,眼下丈夫都不愿提起了,生怕受牵连。
越苏虽然得她喜欢,可细究下来,到底不是她姐姐的亲女儿,老太太喜怒不定,傅太太心想,也许过一段时间再提,能好些。
一来是看看朝堂的风向,二来,明朗最近也没提过越苏,也不见他往何家跑了,不知是不是歇了心思。
虽说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那种捧高踩低的人,但他不提,傅太太也就当没这回事了。
这天,越苏受何太太嘱托,主动拜访傅家,谈及元坤的事情。
傅太太经傅侍郎的授意,不敢答应帮忙,只说自己是妇道人家,不懂官场上的事情,傅侍郎不在家,所以无法给出答案。
傅明朗院中,一个名唤玉词的婢女正在收拾晾好的衣物。
凌月走过来,让她将傅明朗的衣物交给她,由她放好。
玉词是新来的,不敢耽误,将外衣和中衣都折好放在她怀中,主动说道:“凌月姐姐,这几日二公子神色不安,都没去老太太房中请安,嬷嬷今早过来说,晚上备了二公子喜欢吃的,让他过去同老太太说说话呢。”
“好,我会转达公子。”凌月应了,接着又说,“这几日我看你做事伶俐,还懂些礼仪,待过了节,我和管事嬷嬷提一下,让你到主屋伺候,不必做粗活了。”
“多谢凌月姐姐,姐姐可真是人美心善。”玉词喜不自胜,又惊讶地摸了摸她的衣服,十分羡慕地说道:“姐姐,你身上穿的,好像是锦绣阁的衣服,我听闻,一件都得三两银子,都说人靠衣装,你穿上这衣服,比表姑娘还要好看呢。”
凌月听了,心里高兴,但还是谦虚回答:“表姑娘是主子,我们不过是下人,哪里能和她比呢。”
而玉词眨眨眼,一片真诚和单纯:“什么主子下人,我可是听说了,老太太有意让你做二公子的房里人,你同公子多年的情分,日后当个贵妾也未可知啊。”
凌月被她说得红了脸,要不是手里还拿着折好的衣物,索性就要打她了:“看你这张嘴里真没个把门,这是能随意说的吗?”
玉词努努嘴,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这儿又没有其他人,怕什么呢姐姐,我可是瞧见,昨夜里你在公子房中待了许久才出来。”
“你这个丫头,年纪轻轻,怎么净说些不着调的事!”凌月虽然生气她说出来,可不自觉地,脸上居然露出几分红霞,伸手想去打她,又被她躲过了,她无奈笑了,拿这张嘴什么办法也没。
她解释道:“昨夜公子发烧了,我照顾他罢了,什么半夜才出来,那是他不愿我整夜没法睡觉,让我回房间休息。”
玉词笑了笑,像是信了,又像是没信:“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凌月姐姐,日后富贵了,可不要忘了妹妹才是。”
说完,小姑娘嬉笑了一声,快步走远了。
“姑娘,你还好吗?”看着那两个丫头远去了,环绿才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