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等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去看望外祖父外祖母,顺道坐船回京都。”
祁长瑾垂眸望向云皎月握住自己手背的手,喉结微微滚动。
半晌没说话,因这突如其来的示好亲近,胸口无形的气淤堵难泄。
然而手背触及的柔软掌心,似罂粟般令人上瘾。
肌肤仿若有细微的电流缓缓淌过,传递到心尖时,都连带着酥麻。
祁长瑾反握住云皎月的右手,“我原是想,杜重大人既借了亲信给我,我们若是将人犯留在青州,他们定
能好好看管。”
“不过……你提醒了我一件事情。”
“等抓到那些商户,的确是把他们囚在通安县为好。”
青州左右布政使之位空悬,保不准崇明帝任命的官员何时就会空降。
既然知道准布政使是姜王府的人,就没有在定罪前,再把人犯留在青州的道理。
想到这里,祁长瑾忽而从榻上起身,俯身向前。
指腹温柔摩挲女人温热细腻的脸蛋,像江边垂下的绿丝绦,柳叶一茬一茬拂着江水。
云皎月身子僵住没动,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
“我想和你谈论两件私事。”
男人磁性喑哑的声音落下,“我在想……究竟要先说哪一件。”
云皎月控制住逐渐急促的呼吸。
思忖在现代,通常媒体工作者公布事件,字数越少,事就越大!
咽了咽唾沫,“既然是私事,那就先谈耗时久的。”
“好。”
祁长瑾缩回自己抚摸女人脸颊的手,一本正经起来。
说话间,两人依旧离得很近。
云皎月甚至能闻见男人身上淡淡的沉木香。
祁长瑾出声道,“京都安远公主被殴打致坠胎,你义父陆大人却主张驸马不死,你可知其中缘由?”
云皎月舒展的眉间微蹙,她早就告诉过祁长瑾京都发生的所有事情。
连带着当日在灯会上和薛福儿就此事的见解,都一股脑同男人说了!
怎么这会儿又开始问她了?
不解问道,“难道不是因为父亲维护律法和陛下?”
祁长瑾清隽眉眼带着浅浅笑意,“的确如此。”
“所谓立法而行私,是私与法争,其乱甚于无
法。”
“陛下制定了律法,却又因为受害者是自己的嫡女,转而徇私枉法。”
“当私情和律法相悖,一旦徇私得逞,君主的任何私情都有可能在明面上高于律法。”
祁长瑾沉吟片刻,“至高无上者若不受约束,造成的祸害将蠹国害民。”
云皎月不解,盯着对方幽邃漆黑的眼眸。
从半蹲在地上仰头交流的姿势,变成坐在榻上。
惊讶,“好端端的,你提这件事情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