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目光大多数是落在满身伤痕的林溯之身上的,不过林溯之对此视若无睹。“我的老天爷!溯之,你这是怎么了!”卫长风呼哧带喘地从小路尽头跑过来。听他这么问,其余人也悄悄把耳朵竖了起来。谢泊非在一旁适时解释道:“程家父子监守自盗,不仅盗取祟首,还意图置溯之于死地,数罪并举,沧玉楼必将自食苦果。”这话信息量太大,卫长风张了个大嘴,许久都没敢吭声。一旁看热闹的弟子们也纷纷瞪大了眼睛,当场呆在了原地。虽然他们心中已有猜测,但没想到事实竟如此炸裂。“别愣在这了!哪来的回哪去。”姗姗来迟的黎映把这群愣在原地的弟子们全都轰走了。他们也不负众望地溜得快,毕竟有些话,听多了是会招来祸患的。林溯之看着卫长风缓缓咽了一口唾沫,他勾了勾手指,把卫长风叫到了旁边。“过来,有件事要拜托你帮个忙。”卫长风顶着林溯之不怀好意的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待二人把此事完完整整地向掌门汇报了一遍后,时间已至傍晚。事态已经非常严峻,且证据也已经收集充足,此事不必再拖下去了。掌门联合修真界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一齐对程谦发布了追缉令,与此同时,沧玉楼上上下下也都被严密控制了起来,任是一只飞鸟都逃不出去。不光如此,追缉令下发的同时,一道箴言书也被寄送到了各个门派,上面详细记述着秦家的所作所为。“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和他们演戏了,祟首丢失一事事关重大,早日看清秦家的面孔也好共同对付他。”掌门长叹了一口气,“若秦家迷途知返能主动返还祟首自然是最好,不过这种可能性,几近渺茫。”如今只是一颗祟首失窃,事态还没发展到不可控制的那一步。若三颗祟首被同一股势力得到,那祟生,就会再次现世。这种后果是谁都承担不起的。林溯之问道:“真的没办法确定最后一颗祟首的位置吗?”谢泊非也附和道:“夜长梦多,还是掌控在我们手里最为稳妥。”掌门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瞒你们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办法破解此事,但遍寻古书,也只看到了与此相关的只言片语,偏偏每个法子都要以人命作代价。”他语重心长道:“溯之,泊非,这种事情我们是万万不能做的。”林溯之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一时间,殿内的气氛也沉默了起来。谢泊非道:“溯之身上还有伤,我先带他去医治了。”其实路上这段时间林溯之身上的伤已愈合得差不多了,但还是和谢泊非共同退了下去。临走前,掌门还塞给他一堆名贵草药。养伤的这几日,林溯之每天要做的就是躺在床上,接受谢泊非和黎映的投喂。关系突然转变,他有时也会疑惑如何转变和谢泊非的相处方式,毕竟,两个身份之间的跨度挺大的。谢泊非闻言笑了笑,他拿巾帕擦净了林溯之嘴角的药渍,又递了颗蜜饯。“溯之不需要做什么改变,顺其自然就好。”林溯之没有用手接过,而是俯首从他手心含起蜜饯,湿润的嘴唇微微蹭到了谢泊非干燥的掌心,留下一道模糊的湿痕。于是谢泊非目光陡然变得深邃起来。偏偏林溯之还无知无觉,目光清澈得像是任人索取。衣物和被褥发出的些微摩擦声,此刻却像被放大了一万倍,点燃了室内最后一点沉寂。就算他再迟钝,也意识到了气氛的微妙。谢泊非本就坐在床榻边沿,只需稍稍俯身,就能把林溯之拢在自己的臂弯里。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两个人的心跳声都不算慢。林溯之咽下蜜饯,口中满是清甜的果香味,他记得这蜜饯是谢泊非亲手酿的。可能今天……谢泊非也想尝一尝它的味道吧。如他所想,两个人的距离逐渐拉近,那股熟悉的气息再次包裹住他,他没有推拒,而是主动地、缓缓地扬起了下巴。这番主动的行为燃起了内心一点微弱的羞怯,林溯之耳根泛起一层热意,不禁闭上了眼睛,眼皮不安地颤动着。与此同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抹温热轻轻印上了他的唇。起初像是怕他拒绝,只是浅尝辄止地试探着,没有步步紧逼,也没有攻城略地,可林溯之却在他的指引下渐渐迷失了神志,他开始不满于这样的游离,他还想要更多。于是他悄悄张开了一条唇缝。这无意识的举动几乎引得对方发狂,扶在他后颈的手猛然用力,他一下子就被送入了对方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