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麽不对,只不过是加了料罢了!」谷子蓉不在意的摆摆手,再次撵人,「好了,你该走了,以後没事也少来找我,知道吗?」她可不想让靳依君遭受池鱼之殃。於是靳依君就被谷子蓉匆匆赶走了,带着满腹的疑问。待靳依君离去後,谷子蓉仔细将桌上的甜汤研究了一番,确定自已刚才所闻到的香味并没有错。她微吁口气,暗忖古代人果然不比二十世纪的人更忠厚老实,人性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在二十世纪时她钻研中医,尤其喜爱研究那些对人体无益反而有害的药草,所以今天才能逃过一劫。甜汤中被人放置了一种毒花的花苞,此种花长相近似菊花,如果误食了未开花前的花苞,会造成腹痛如绞,虽不致命,但是那种痛可难受的哩!所以可以确定下毒之人只是为了要警告她而已。谷子蓉完全了解其中富含的警示意味,只是不知下毒之人是哪个「她」?看来自己真是要自求多福啰!谷子蓉自来到古代所渐渐放下的警觉又跃升心头,眼中闪着如同在二十世纪时的冷然光芒。或许她该庆幸古人毕竟还是笨了些,才会选择了这种会散发异香的毒花,供她辨认。另外,或许她也该准备一些解毒良方放在身边,如果她还想继续平安的待在定北王府。日子匆匆过了十天,谷子蓉依旧没有离开定北王府,而靳茗雷仍是无消无息,不曾再到向星小楼。谷子蓉不知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只知道想迈出王府的脚步非常沉重,内心更是唾弃自己的不潇洒、不乾脆。就在她犹豫的同时,那个隐在背後的主谋仍是不定时的下毒警告她,似乎非逼到她自动离开不可,而此种「刺激紧张」的生活也帮助她度过不少无聊时光。一晚,当谷子蓉正拿着一株由向星小楼後梅林摘来的奇花研究时,靳茗雷毫无预警的出现。靳茗雷看着端坐在窗前软榻上的谷子蓉,对她脸上那种惬意平静的神色心生不满。原来这阵子他刻意对她的冷淡及不闻不问,并没有造成她的困扰,她的绝色容颜上连一丝憔悴的模样也没有。思及此,他脸上神情更冷,深邃的黑眸更加阴沉。谷子蓉美眸迎上靳茗雷那几乎穿透人心的强烈目光,力持镇定的心仍是不觉的绽放出一丝喜悦,看着多日不见的俊颜,才猛然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不悦气息。看来他并非因思念她才来的。谷子蓉失望地忖着。「找我有事?」谷子蓉打破沉默。「你确定我是有事才来的?」靳茗雷忍不住一阵突生的心火,语带嘲讽地问。他冷冽的语气,立刻刺伤谷子蓉私心的想望,忍不住口中讽道:「如果不是有事,王爷怎舍得离开温柔乡,纡尊降贵的驾临向星小楼!」靳茗雷闻言一窒。看来这阵子他的行为她全知道了,不过她如此酸意十足的讽言,是否代表着她很在意这件事?「嫉妒了?」他忍不住问道,语气中有丝得意。谷子蓉恼嗤一声,「她们是你名正一肓顺的侍妾,我算什么?有什么资格嫉妒!」「你也是我的女人之一不是吗?」他挑眉道。谷子蓉脸色微变,心中实在痛恨他将她归类在侍妾名单中,於是她冷下面容。「你到底来做什麽?如果只是为了讽刺我,那你可以走了。」「生气了?」靳茗雷眼神灼灼,专注地凝视她,「坦白说,你同意继续留在府里,是不是代表你已经改变主意了?」他的声音低沉,眼中迸出邪佞愉悦的光芒。当他得知她同意继续住下来时,他是高兴的。「是吗?」谷子蓉将他眼底的愉悦解读为得意,顿时觉得面前这个人简直是狂妄自大。「外面有一大堆男人等着我,我随时可以离开。」她语气冷淡。「你敢!」他脸色骤变,低咆出声,「你已非黄花闺女,除了我,谁敢要你?」「笑话!」她嗤道,「就算没人敢要我,难道我就只能乖乖待在向星小楼,与众多女人争宠,期待你能多施舍点时间给我?」「你要我专宠你一人?」他拧眉问道,「你不觉得要求过多了?!」原来她也与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只想要求独霸的地位名分,亏他还如此心心念念挂怀於她。「我有这么说吗?」谷子蓉反驳道。古人的脑袋都是豆腐做的吗?「你尽可以留在你的王府里,看着众家女子为你争得头破血流,我可以找到比你更好的男人。」其实她的意思很明白,她宁可换一个男人,也绝不与人共夫,可是这话一出,却让靳茗雷误解了。「只要你一天是我的女人,就休想再去勾搭别的男人!」靳茗雷眼中迸出暴戾光芒。她有这麽说吗?谷子蓉瞠大美眸。如此简单易解的话,他竟然会想成这般,可见他还真是个不辨是非的大白痴呢!「不可理喻!我懒得跟你辩,如果我要走,谁也拦不住!」尽管去淹死在温柔乡吧!谷子蓉坏心的忖道。「真的?那你就休想离开这里!」阴寒话语自口中迸出,习惯主宰一切的靳茗雷,怎堪忍受有任何女人站在他面前挑战他的权威。「脚长在我身上,我有权选择在哪里驻足,如果我想离开,就没有人能留住我!」谷子蓉冷讽道,不由自主地再在火上倒上油。「你在向我下战书?想激怒我?」冷残的厉光闪过眼底,他一把攫住她纤柔的手臂逼近她。谷子蓉咬牙忍住手臂传来的剧痛,不驯地微勾嘴角,泛出冷笑,道:「堂堂一个大男人,只会对弱女子用蛮力,不怕惹人笑话?」靳茗雷身形一僵,在滔天的怒气中抓回一丝理智,才赫然发现不吭一声忍住疼痛的谷子蓉,脸上已淌下细汗,他如火焚般快速的放开她的手臂,内心涌起一阵心疼怜惜。「你……」靳茗雷生平第一次心头涌上一股惶恐的情绪,原本他在今晚踏入向星小楼时,只是因为听闻杜如玫与黎阡阡曾来找过谷子蓉,所以想来问问她,另外在这段时日,他也着实想念她,於是刚好藉此理由,堂而皇之的来见她,却想不到……谷子蓉隔着衣物揉着手臂上的痛处,看着靳茗雷突然沉默的脸,一点也解读不出他那双闪着复杂神色的黑眸里所代表的意义,心中乍然涌上疲累,又酸又苦涩的感觉充塞心中。自从来到古代以後,这是她第一次有落泪的冲动。她侧过脸,藉以掩饰泛起水雾的美眸,力持镇定的开口,「王爷,请回吧!我累了。」看着谷子蓉浑身散发出的坚拒气息,靳茗雷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凝视她粉嫩白皙的侧颊良久,终於怒气全消,深幽黯沉的黑眸底显露出罕有的柔情,心底郁闷难解。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呢?不过是名女子而已,他有必要费尽心思吗?靳茗雷强硬的将心头纷乱的思绪甩开,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伫立原地的谷子蓉听着远去的足音,待室内恢复一片幽静时,她感觉到脸上已湿意满布,才发觉不知何时已流泪。她举起手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在心中坚定的告诉自己,她是因为手臂疼痛才落泪,绝不是心伤、绝不是嫉妒,也绝不是心碎……她受够了!谷子蓉狼狈的走在通往向星小楼的小径上,看准方向的穿越树丛而不愿沿着平坦曲折的回廊走,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一身狼狈的样子。看来自己在二十世纪还未学习够,才会轻易被人骗到王府近後门的偏僻处,遇上那几个不长眼被指使而来的混蛋!她真没想到,看起来温婉可人的黎阡阡竟会想出比杜如玫下毒更阴险的方法来逼退她!她竟然找来几名男人想奸淫她,让她因羞愧而离开,要不是自己身手还不错,这下子还真是求救无门,被黎阡阡那个阴险的女人得逞了。